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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她走了以後，父皇一整年都在煙花之地流連，成夜買醉，醉了便會說這麼大一個西淵竟無人像她。也是因了這句話，後宮眾人競相模仿容妃從前的模樣。

&ldo;太后斥過父皇，說他不能不顧大局，他便指了性子最像容妃，又最常在他發瘋時來照顧的人填了這後位。&rdo;

蘇雲九看了看四周，見桌上擺著一套茶具，本欲上前，卻又沒敢似的，只能再問：&ldo;那宸貴妃呢？&rdo;

&ldo;她在王府時常被人欺壓，得見父皇的機會也不多，母后念在與她是姐妹的份上幫過幾次，她也順著這副皮囊撿了便宜，熬出頭後便翻臉了。&rdo;沈孤水淡然道，&ldo;容妃薨後，父皇便如活在夢中一般，起先是叫人去尋方士，尋還魂術。這些尋不到就尋那些剛長開的姑娘，說或許會是容妃的轉世……以致西淵幾年前尚有將自己閨女照著容妃的模樣易容後送進宮中的，最後卻又落了個欺君之罪。&rdo;

蘇雲九抬手摸摸自己的胳膊，隔著衣物也奈何不了那一陣陣的雞皮疙瘩，&ldo;難怪當年我二哥說他脾氣古怪……那他如今……好些了？&rdo;

&ldo;有母后和宸貴妃在，他自己也想清楚不少，算是好些了。&rdo;沈孤水道，&ldo;但那些念頭或許還是時不時冒出來，否則他又怎會建了這樣一座閣樓，園中又只栽荷花這一種夏花。&rdo;

蘇雲九若有所思，半晌才開口：&ldo;但照你這樣說，母后的性子，似乎並非完全像容妃。&rdo;

&ldo;不會有誰的性子是變不了的。容妃若能走到今天，還會不會是從前的恭順也說不定。&rdo;沈孤水給荷花缸下的小爐子添了新炭，&ldo;所以這樣相較，宸貴妃的容貌還算長久。&rdo;

&ldo;那她一時半會還真倒不了？&rdo;蘇雲九蹙眉。

&ldo;帶你來這兒，除了見見容妃，還圖的就是此處清靜，閒人進不來。&rdo;沈孤水看向蘇雲九，&ldo;我知道昨夜外邊有人。不如我們就趁現在商量商量，能怎麼辦。&rdo;

蘇雲九眼珠子一轉，&ldo;你知道？&rdo;

&ldo;怎麼？&rdo;

&ldo;那你說的那些話是真心的還是給別人聽的？&rdo;蘇雲九忽然在意起來。

沈孤水盯著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抬手拍拍她的腦袋，&ldo;我不會騙你。&rdo;

蘇雲九也不愛過於計較，得他一句便罷休了，轉頭開始細細琢磨。

&ldo;照我看來，我們即便在東宮，也不好插手後宮的事。況且母后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要直接動宸貴妃並不容易，還是得拿沈落荻開刀。&rdo;沈孤水道。

&ldo;還有許泓風‐‐&rdo;蘇雲九雖對這家人提得少了，但仍是記著的，&ldo;你如今當上了太子，他一定不會放過對你的利用。而沈落荻從前時常插手我們和許家的事，卻又不讓自己完全陷進去，我就想……&rdo;

沈孤水眼帶笑意瞧了蘇雲九半晌，見她似被繞住了，便提了句：&ldo;我前兩天得了訊息，說不久後北溟國君會帶公主來西淵。&rdo;

蘇雲九一瞪眼，&ldo;怎麼，你是想告訴我收拾收拾準備休夫？啊！&rdo;‐‐話才剛說完，就被沈孤水彈了腦門兒。

彈雖彈了，沈孤水到底也不忍，順勢就幫她揉了起來，又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