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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鄭廷給她打,自己則靠在套房內的弧形沙發上,搭著腿,指間擎支煙。
鄭廷自報家門,「是我,孟小姐,明天早上九點,我去接你。」
孟葭一點不意外,「麻煩了。」
看白天那副眾星拱月的架勢,他大概只有睡覺需要親自來。如果鍾漱石想的話,應該也有人把飯餵進他嘴裡。
秘書幫打個電話又算得了什麼?說不定連號碼都不是他本人的。
孟葭結束通話以後,立馬把備註改成——鄭秘書。
黃梧妹問,「是誰啊?」
「喔,那天晚上來的鄭秘書,說明早來接我去機場。」
張媽一邊疊著衣服,「鄭秘書是鍾先生身邊的人,他家老爺子的親信。」
孟葭不免好奇,「鍾先生是做什麼的?」
看他身上的儒雅勁,也不像是粗豪的生意人,但若是有別的身份,他未免也太年輕了。
張媽停住回想了一下,「好像是syantec集團的總經理,我也就是在新聞裡聽過一段兒。」
她已經很多年沒回過北京,但偶爾還會關注相關人事。
孟葭拿起手機,輸入syantec集團,跳出來的詞條讓她驚訝,複雜而龐大的股權架構,大有說頭。
待抬頭時,看見外婆正盯她,孟葭又若無其事地放下。
黃梧妹讓張媽關上行李箱,「差不多了,我們走,讓她早點去睡。」
迎賓館內,鄭廷把手機放在茶几上,一頁頁翻這幾天的檔案。
鍾漱石偏一下頭,攏起火,指尖白霧繚繞,「她倒是惜字如金。」
像是自言自語。
「你不是全程都聽著的?孟小姐統共說兩句話。」
鄭廷說完,整理出他才剛批示好的公文,「這些你都簽了字,那回北京後我直接下發交辦。」
鍾漱石吁了口煙,「你辦事辦老了的,還用得著多問?」
「只是幫孟院長把女兒捎過去,等到了學校,小姑娘安心念她的書,可能連你長什麼樣都忘了。」
鄭廷收拾起檔案袋,繞了個圈子,又說回孟葭的事來。
鍾漱石穿了身府綢睡袍,領口微敞,額前兩縷濕發黑得醒目。
他沉默一息後,說了聲,「那樣也好。」
書桌上,紅色內線電話響起。
鄭廷去接,換上對外的秉公口吻,「你好,哪位?」
「是我啊鄭秘書,小王,我們幾個在樓下恭候鍾先生,會所裡新到了幾瓶好酒,想請鍾先生賞個光。」
打電話的人,是當地的大財主王厚祿,名字取的俗氣,但不耽誤人掙下百億身家。
這日間,他聽說鍾漱石下榻在迎賓館,想方設法託人,要到酒店內線號碼,就想讓鍾家這位大公子,去當一回他的座上賓。
生意場上的人都深諳這套,在郊區隱蔽處,開個奢華堪比凡爾賽宮的私人會所,也不盈利,專為自抬身價所用。
合作夥伴來了,把人往裡一請,指著牆上的照片,狀似不經意的提起,噢,前陣子某某某到廣州,我接待的他,順便合了個影。
最能起到震人於無形的效果。
鄭廷看了眼鍾漱石,見他只是夾著煙,慢條斯理地捧一卷書。
他會意,聲音洪亮而熱情,但拒絕的意思不容置喙,「感謝費心,今晚恐怕不行,有份檔案等著鍾先生過目。」
王厚祿表示了一下遺憾,「我給鍾先生拿了瓶紅酒,一點敬意,方便讓服務生送上去嗎?」
「鍾先生工作時不喝酒。」
「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擾了。」
那邊很識趣地掛電話。
一收起手機,看了眼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