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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風似乎停了，而另一場大風才剛剛在黎越心頭刮開。

（十）

醞釀許久的大雨落下的時候，靳陽和劉玉潔結束了通話。

淅瀝的雨點砸在臺階上，又彈起來濺上她的手背，這一星半點的涼意也成了她用來紓解緊張不安的良藥。

&ldo;你們倆真是絕了。問你就死活不說話，他倒好，上來就跟我說錯都在他，跟你沒關係，&rdo;劉玉潔緩過勁兒來，終於開始了她的訓示，&ldo;都怕你被抓包連忙打電話過來問了，還跟你沒關係？這種事兒一個巴掌拍得響嗎？&rdo;

可她不怒反笑，黎越覺得劉玉潔可能是怒到了極致，因而更加感到自己與靳陽生死未卜。

等她轉過臉來，黎越才看清她臉上的表情是真的在笑。

劉玉潔伸手把不知不覺半個身子都挪進了雨霧裡的黎越拉回來，說：&ldo;其實你們這些小心思，我都能理解。據我所知，軍校也抓男女學員戀愛，還不是照樣有人談。但是黎越，你要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你是個好苗子，別在這些事情上弄不清方向。他跟我保證了，你考學之前都不會打擾你，你能不能保證考學之前都安心複習不去聯絡他？&rdo;

劉玉潔一番話，平息了黎越心頭那場風暴，她像接受任務一樣答了&ldo;能&rdo;，便聽見排長又說：&ldo;你們倆消停地複習，等到都考上了軍校，以後也算是我們大院兒裡一段佳話。&rdo;

黎越沒想到剛才還聲色俱厲的排長，這會兒竟然還為自己規划起了未來，不由噗嗤一聲笑了。

眼看著黎越又有得意忘形的趨勢，劉玉潔的&ldo;殺威棒&rdo;立馬打了過來：&ldo;你的個人問題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在哨位上接打私人電話這事兒我不能放了你。回去寫五千字檢查，明天晚飯後交給我。再有下次，連你倆這事兒我也不替你兜著。&rdo;

（十一）

靳陽和黎越說到做到，再說上話時已過去月餘。

彼時軍考剛剛結束，黎越走出考場，迎面就遇見了靳陽。

兩人一起離場，黎越提著筆袋兒，忽然笑起來：&ldo;誒，好像這是咱們第一次一起走吧？&rdo;

靳陽回憶了片刻，發現真如黎越所說，這是他們第一次並肩而行。

明明同在一座院子裡，卻比異地戀還不如。靳陽心中感慨，扭頭看了看黎越。她倒是完全沒意識到這之中的無奈似的，仍然吃吃傻笑。

兩人隨著人群走出大樓，黎越猛地被靳陽牽住手，擠出人潮帶向了另一邊。

第一次牽手來得如此意外而且毫無浪漫可言，黎越有些蒙圈。直到遠離了大部隊，黎越才終於問：&ldo;這是上哪兒呀？&rdo;

靳陽見周圍已經沒了閒雜人等，又有黎越這一問，便就地停下。

黃桷樹在他們頭頂撐開巨大的傘蓋，黎越和靳陽相對而立。

太久沒有這麼近地相處過，樹蔭裡還有涼風習習，黎越依然紅了臉。她把頭別向一邊不看他，語氣溫吞：&ldo;來這兒幹什麼？&rdo;

靳陽憋了半天，竟也鬧了個紅臉：&ldo;想跟你說會兒話。&rdo;

話畢，兩人又默契地笑起來，嘲笑自己和對方的傻氣。

結束考試到集結歸隊之間的時間極其有限，傻笑了一陣，說了些無關痛癢的話題，時間就所剩無幾。

臨分開之前，黎越忽然想到還沒跟靳陽有過合影，便又硬拉著靳陽過來跟她合照。

要靠近一些，才能把兩個人的臉都框進畫面裡。左右旁邊沒有別人，靳陽索性把下巴墊在黎越肩膀上。他常服襯衣上純淨清冽的肥皂味，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