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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箏笑得意味深長,「二嫂覺得能幫我什麼?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
二夫人聽話鋒不對,又急著回房去,索性笑道:「是我自不量力了,我哪裡能幫得上你。」隨後甩了甩帕子,快步走了。
顧雲箏看著二夫人的背影,彎唇淺笑。二夫人是那種得意時勉強能夠進退有度的人,失意時不等別人發難,自己就先惱羞成怒了。可畢竟是經歷過地位起落的人,這種人通常心思活絡,自討沒趣之後,大抵不會再衝動行事,要麼韜光養晦,要麼謀取別的心頭好。
二夫人回到房裡就命人去打聽,還沒等到回信,楊媽媽就過來傳話了:
「太夫人已經聽說吳媽媽、梁媽媽的事情了。二夫人也別找她們了,已被四夫人關到了正房的後罩房。太夫人說,二夫人便是有意要與妯娌爭個高低,也不該選在這時候。太夫人還說,二夫人的做派當真是比不得四夫人,今日最好是打起精神,幫四夫人迎來送往,看看四夫人如何待人處事。若是二夫人還使性子,就該去房裡立規矩了。」
楊媽媽面無表情地說完,甩手就走。
二夫人愣了一會兒,才完全消化掉了那一番話,又是氣憤又是羞慚,不由紅了眼眶。
巳初開始,賀壽的女眷登門。
以賓客人數來說,太夫人這壽辰不算大操大辦,可如果以賓客的身份來說,就非常人能及了。
京城中的公卿世家、名門貴胄都請到了,朝中重臣除去一直鼎力支援霍天北的柳、徐、孟三位閣老都發了請帖,人們亦應邀前來。
也是因此,顧雲箏就更不能出一絲差錯。出了錯,之前一切就全百忙了。
待客之處選在了洛春堂,正屋與倒座房是一般大小的兩個花廳,院中植有時下的花樹,還有從花房搬來的盆景。
二夫人陪在顧雲箏身側,掛著得體的微笑,與前來道賀的諸位夫人、太太、閨秀寒暄,將人引到太夫人面前,心裡當然是不情願的。
☆、胭脂誘(8)
可有什麼法子呢?她如何不明白,就算與顧雲箏有天大的仇,今日也要照著太夫人的意思行事,否則,日後可就要吃苦頭了。起先她就沒想鬧到明面上,只是覺得顧雲箏名聲本就不好,再多個被人恥笑的話柄也不算什麼,卻沒想到……
她在心裡嘆息著,臉上卻對顧雲箏和氣地笑著,為來客與顧雲箏引見,只盼著這小姑奶奶看在她今日這麼賣力的情分上,在太夫人面前為她美言幾句。
顧雲箏見二夫人如此,婉言道謝,做出親近的樣子,不快似是從未發生過,偶爾得閒,與二夫人閒聊。
二夫人說起大夫人,語氣透著譏誚:「大嫂說了,只盼著戲班子的聲響不要太大,擾了她的清靜,也不知是說給誰聽的。真想清靜,她怎麼不搬去廟裡?誰家過日子一年到頭安安靜靜的?」
顧雲箏輕聲的笑。大夫人孀居,這種日子不便露面,可今日不想被打擾,也是不可能的。
二夫人自覺失態,也笑,「我與大嫂自來不合,這些事我就是想瞞你也瞞不住。之前她持家的時候,待我很是苛刻,我那時又惹不起她,每日裡真是戰戰兢兢。後來……我打理內宅的時候,她已經成了半個出家人,到這兩日才又露面。」又委婉地道,「我看四弟妹不是記仇的,我也是個沒心沒肺的,有些事過了也就忘了。人不就該這麼活著麼?」
顧雲箏笑著點頭,「二嫂說的極是。」瞥見秦夫人進了院落,忙攜了二夫人的手,一同上前相迎。
二夫人見了秦夫人,笑得有些尷尬,有些失落,無聲地告訴秦夫人:我愛莫能助,再不能幫你那庶女了。
秦夫人不動聲色,寒暄一陣後,去了北面花廳與諸位貴婦齊聚一堂。
邀請的賓客陸陸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