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第3/5 頁)
酒?”
闞海挽起褲子,匆匆離開了那間黑暗的舞池,並徑直跑出了鳳凰夜總會,他木然的臉仰望著那灰暗的蒼穹,順著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踉踉蹌蹌攆去……
“你怎麼啦?你怎麼啦?……。”
那聲音又響起來,它又近了,又從深邃的夜空盤旋下來,並充塞滿闞海的全部腦海……他潛意識地撫摩了一下自己的那兒,它早已經羞愧得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闞海茫然地仰望著那無限深遂的夜空,聲嘶力竭地呼喊:
“我怎麼啦?我怎麼啦?!我怎麼啦?!!!”
“難道,要進入‘天堂’,就非得先墮落麼?!”
……
殲滅戰
春節剛剛過去,在乾冷而烏煙瘴氣的水泥盒子裡憋悶了半個多月的天堂裡的兩千多名公僕們,一個個又餘興未盡、睡眼惺忪地坐到了積滿灰塵的辦公桌旁,開始了新一年的擦桌子、拖地板、喝濃茶、吹牛……。
春光,從檯曆上下來,沒人能聽見她輕盈的腳步聲;沉默了一個季節的銀杏樹,輕輕晃動它那蒼老而佈滿皺紋的手,極力渴望從剛剛嘆了口氣的大地上撈取點兒什麼;慵懶的灰雲捂住了陽光,俯瞰著行人稀疏、生意清淡的街道;逃亡的寒冬在劫掠了一片片無所依靠的紙屑和枯葉之後,並沒有忘記最後一次將天堂的每一面窗戶敲打得‘砰!砰!’作響!
春天到了麼?
御卻了冬衣的人們那單薄的身影,正搖搖晃晃地釋義著春的含義……。
天堂裡的頭頭腦腦們並沒有因為春天的到來而滿懷喜悅,相反,新春佳節的過去,意味著新的憂鬱和新的煩惱;意味著新的驚悸和新的恐懼——縣、鄉兩級的一萬多名吃財政飯的公僕們於節日裡吃、喝、嫖、賭完了去年的全部積蓄後,正在期待著每月從單位的保險櫃裡拿走幾百萬的人民幣;三、四萬離休的、正退的、內退的、在崗的、待崗的……正等待著從縣社保局、從已經破產的、正待破產的公司、廠礦拿走每月大約三千多萬的票子!
與此同時,雲江1400平方公里貧瘠的山頭上蝸居的四十多萬已經修過地球的、正在修理、即將修理的鄉巴佬們,他們正茫然而焦慮地守望在那片近一年來珠水未滴的荒漠上,凝視著大地那開裂的傷口搖頭嘆息——去年全縣各鎮鄉有百分之八十的農戶交不起提留、農稅……。
矗立在城郊的各國營企業的廠房裡,一切機器和裝置,不該爛的爛了;不該賣的都賣了;即便是剩餘的那些該爛的或該賣的,要麼陷入了泥塵,要麼被偷盜……而那些煙囪里正在冒煙煙的,都屬於那些善於偷稅、漏稅、逃稅的私人老闆的財產……。
縣財政金庫呢?
該支的已經提前支完了;不該支的已大量支了;而且,還欠著眾多賓館、夜總會、酒家、飯店、歌舞廳、美容美髮店、保健按摩廳等等等不下幾百萬的債務……北海計劃,已經在去年年底被宣告徹底失敗——由於當地政府對本地房地產行業進行規範清理,致使雲江縣財政局耗資五千萬在該市購置的大宗地盤價格紛紛暴跌,雲江縣財政局不得不‘流血大甩賣’;局長歐陽松難咎其職,並被宣佈停職檢查——同時,據說已經查出其在該計劃中有貪汙鉅額公款的嫌凝,檢察機關正準備近期對其提起公訴……
情況緊急!十萬火急!
一九九九年三月一日,為了雲江一萬多名公僕們的基本生命安全,縣委、縣政府緊急通知全縣各級、各部門:立即組織全縣各級各部門所有在編的和臨時聘用的幹部,分赴各鄉、鎮強制徵收農稅提留和統籌……同年三月八日上午,縣委、縣政府在城西體育場召開了由全縣各級、各部門、鎮、鄉黨委、政府的副中層以上幹部,各村支部書記、村委會主任、居民委員會主任、調解委員會主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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