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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許霽深抬起了低埋的臉,但緊緊環住她的雙手卻並未鬆開。
他的頭靠在她的肩頭,像是回憶般喃喃自語:「上小學那年,姜婉靜給我買了一盒糖。那是她唯一一次給我買糖,甜的發膩,很難吃。我就吃了一顆,然後把它放在櫃子裡,一直到我離開家。五年,那盒糖早黏在一塊,不能吃了,看起來也很噁心。她送我去許家的那天,我把它帶著,扔到了垃圾桶裡。晚上我又回去找,但垃圾早就被人收走了。」
他的聲音帶著些嘶啞,飄飄忽忽的,像是被吹散在風裡。
「這輩子,就那麼一次,她給我買了那盒糖。就那麼一次。」
他靜默了半響,說:「我早就當她死了。」
程願安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聽著。
她心裡很難過。但她知道,這世上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感同身受。
即使是理解他此刻的糾結,她也無法分擔他的痛苦,更沒有立場去勸他放下對母親的執念。
只有陪伴,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
她撫著許霽深的後背,像當初在南濱他安慰自己時那樣,輕聲道:「沒事的,我在這兒,你還有我啊~」
隨著這句輕柔話語,許霽深的呼吸漸漸平靜下來,緊繃的身體也明顯的放鬆。
夜風很涼,她的身體卻很暖。
他有些捨不得離開。
「嗯,」他又往她懷裡鑽了鑽,啞聲回應:「我還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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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姜婉靜的前夫一直沒有露面,家中親戚早已和她斷了聯絡,賀俞一直茫然無措,只能全指望著許霽深一人。糾紛賠償和葬禮,許霽深一個人也忙不太過來,程願安就在下班後也去幫他。
葬禮前晚,二人被叫回城北老宅吃飯。
一進門,程願安就覺得屋內的氣氛與往日不盡相同。
今晚過來的,除了她和許霽深二人,只有許齊昌和鄭曼齡,沒有在家宴上永不缺席的大叔伯夫婦,也沒有最愛湊熱鬧的許雯珈,像是隻特意邀請了他們夫妻二人。
許老爺子雖然對她仍是和顏悅色,但話裡話外,都像是少了一份親近。
連老爺子身邊的胡管家,都像是生份了一些。
開席前,許齊昌將許霽深拉到一邊,低聲道:「聽人說,你這幾天一直在忙姜婉靜的事?」
許霽深淡聲答:「是。」
許齊昌面露慍色,卻礙於老爺子在隔壁,只能壓著脾氣道:「我跟你說,你爺爺也知道這件事了,你今晚態度放好點,別惹老爺子生氣,知道沒有?」
許霽深沒有回答,只淡淡道:「我去叫安安吃飯。」
晚餐開始得異常平和,氣氛卻又有些壓抑。
席間,許老爺子問程願安:「願安,最近工作忙不忙?」
程願安如實回答:「這段時間降溫,來看病的人更多了些,還挺忙的。」
許老爺子點了點頭,又說:「你看你工作這麼忙,要不要霽深給你調個輕鬆點的崗位?你這麼優秀,整個昕康這麼多職位,適合你的,應該很多才是」
聞言,程願安有些意外的看了許霽深一眼。
嫁進許家這幾個月以來,許家人對自己一直頗為寬容,從來沒對她的工作有過任何微詞,也沒有干涉過她和許霽深的私人生活。
現在突然提到讓她換工作,她著實沒什麼心理準備。
她正猶豫著怎麼開口,許霽深先道:「安安她現在做的挺好的,又是我們安禾特別引進得人才,沒有什麼必要換崗。」
他剛說完,許齊昌就暗暗瞪了他一眼,教訓道:「你爺爺也是心疼願安,也不是說馬上換,你好歹考慮考慮再說話。」
許老爺子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