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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尋不到人,她便打算連夜趕回清玄宗了。
凡人感受不到仙人神識,笙歌未斷,修真者們卻在此人威壓下熬了數息,哪怕心中又怨又怒呢,面上卻也不敢表現出來。正在做事的多半都停下了,睡覺的也睜眼了,只盼著這位真人早尋到想找的人早走。
等那神識一遍又一遍掃過去,那真人還未有動靜,眾人的心倒是先揪緊了‐‐這顯然是個肆意妄為的主兒,誰知道他若是找不到人,會不會拿這一城的人洩憤呢?
但怒火沒等來,倒是等來一聲歉意。
&ldo;抱歉,驚擾各位了。&rdo;
大佬還這麼有禮貌的嗎?
滿城人皆神色複雜。
第12章 青樓
老實話講,明一不大喜歡泰州據點這主事男子。
倒不是因為撞見他在行那事,明一活了幾百年,不至於因此嫌汙了眼睛。她只是覺得,這人行事未免太過失職。儘管在這據點只浮光掠影一瞧,但她已看出無數不合規矩之處。
清玄宗外派弟子,一個據點二至五人不等,泰州是凡間,便按二人算,但她神識掃過這棟樓,可沒瞧見這男子的同僚,想來應是出門尋歡作樂去了。規矩定死的,只一人留守的話,留守者必須恪盡職守,但這男子大約一心只在女人身上,早忘了規矩。
且此人行事,前倨後恭,媚上欺下,清玄宗的風骨,在他身上是丁點都瞧不見了。
若是任務進展順利,她少不得已發了紙鶴向刑堂稟報此事,但此時尋人不成,發紙鶴便顯得多此一舉,有什麼問題,她直接回去同明肅說便是。
等等!她腦海里電光火石,忽然劃過另一種可能。
這泰州據點是明遠囑她來的,故而她從未對這主事人產生任何懷疑,一切不合理,她都只當他是染上了凡間的壞習性。
但如果,這人並非她清玄宗弟子呢?
她自己都要被自己忽然冒出的猜想嚇一跳,但劍修本就是直覺系生物,甚至不必細思,她已反身又往泰州城疾馳而去。
她一瞬千里,轉眼便又至泰州。那滿河的紅燈籠和脂粉氣已近在眼前,她在這時卻忽然感到,四肢百骸傳來一陣乏力。
這陡然的變故叫她飛劍顫了一顫,但尚不及查探緣由,就像她忽然間失去的氣力一般,她丹田內的靈力也如同受到了什麼牽引,一股腦地流失向了不知何處。
就在轉瞬之間,她的修為竟全不知所蹤!
她就這麼在數千米高空上,從睥睨修真界的化神,退化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靈力一旦消失,一切便在猝不及防之間,脫離了明一的掌控。
她的視野驟然縮小為方寸之地,泰州河上的脂粉氣從她鼻前散去,她的飛劍悲鳴一聲,帶著劍上的人墜落下去。在控制不了的下墜過程中,她的臉逐漸變回女子模樣,頭髮也在烈烈的風中糾纏著變長,白袍在風中展開,夜色裡如同白色的流星。
那些之前曾被明一驚動的神識再一次觸探過來,但明一現在與凡人無異,已感覺不到這修真者手段了。
這是何等驚世駭俗之變。修真界自古以來從未有此先例,人人皆預設修真者神通逆天,卻從未有人想過這神通會有被收回去的一天。
難得明一還能保持冷靜。
這幾乎可說是詭異的變化確實叫她驚了一瞬,但她迅速發覺,眼下最要緊的,不是搞清楚她是怎麼變成凡人的,而是要賭一把,她從這數千米高空摔下去,會不會摔死。
她自己傾向於應當不會,修為和力氣可以消失,但她修煉這麼多年,將身體早煉成銅牆鐵壁,除非身體被偷換,否則光憑她肉身的強度,撐過這意外的墜落應當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