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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一白日裡無事可做,出去又被跟得死緊,便窩在房裡翻凡間的話本。翻來翻去都是些大家小姐愛上窮書生的故事,沒意思透了。她合上書,就看五兒睜著大眼睛,還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便忍不住嘆口氣。
換個人被這麼像犯人一樣盯著,八成得大發雷霆。明一自己一思量,覺得還是這小丫頭太閒。便問她:&ldo;你識字麼?&rdo;
五兒的大眼睛盯著她,像是怕她下一瞬間就會消失一樣。她很老實:&ldo;不會。&rdo;
&ldo;閒來無事,我便教你識字吧。&rdo;
一錘定音,於是明一的白天便充實起來。上午教五兒識字,下午讓她自己複習,明一便獨自出去轉轉。一個下午的功夫,她就摸清楚了樓內的構造。
晚上還是照樣的念清心咒。崇園出了個仙女的事傳得沸沸揚揚,見過她的人都賭咒發誓,說這輩子再沒見過更好看的姑娘了。泰州聲色犬馬之地向來多,獵艷之人也多得很,有了這些人之間的口口相傳,來聽她念經的人猛然激增,已經到了偌大一個廳都塞不下的地步。
這些人流量都是錢啊!芸嬤嬤每天笑得臉上開花,看明一就像看祖宗似的,恨不得把她供起來。
那雙暗金色的眼睛,她有時候能在人群裡發現,有時候發現不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來。
明一每日睡前回顧一天的事,發現她現在的日子過得竟比在清玄宗時要充實得多。
她算得上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在認清了現實後,便極快地接受了自己從化神到清倌人的身份轉變,對青樓日常適應得如魚得水。若不是心存大道,她都要覺得維持現狀一輩子也不錯。
但老天似乎存心不讓她痛快。和上次的夢境隔了兩天,她的師父再次入夢。
這回是在清玄宗,她的化神大典。
她是歷史上最年輕的化神真人,兼之風采卓絕,不知多少人慕名而來送上一份祝福。所以哪怕她提前說了不搞這些虛的,為了這些賓客,她仍舊不得不辦了一場極盛大的典禮。
當日在場的絕大多數人她都不認得,或者說,可能曾經認得,但她覺得不重要,給忘了。但這種場合,本來就只需要微笑即可。她被圍在一群人中間,聽著各種寒暄,盡力照顧每個人的感受,好叫每個人都覺得賓至如歸。儘管對這種無意義的社交充滿了厭倦,但來者的善意不可被辜負,她正絞盡腦汁回應旁人的話題,就見一人排眾而出,語氣怨毒,面容狠戾:
&ldo;明一,你可對得起我?我被你牽累而死,你倒是活得瀟灑!&rdo;
場上一時寂靜。她定睛一瞧,那人儘管被怨憤扭曲了神情,可那雙桃花眼卻是她怎麼也忘不掉的。她失聲叫出來:
&ldo;師父!&rdo;
她猛然睜開眼睛,夢裡師父那張怨毒的面容像是刻在她腦海里,他字字啼血的控訴也叫她心悸。
但或許是她已經失去修為的緣故,這放在往日一定會引發心魔導致境界跌落的夢境,如今是真的只是個夢。
一個普通的,叫人醒後會失神片刻的夢。僅此而已。
她只剩下了單純一個自己,沒什麼能再失去的,這噩夢,便沒有了曾經的威懾力。以至於她擁著被子,有了勇氣去回憶夢境。
睡夢中失控的那一聲&ldo;師父&rdo;也驚醒了打地鋪的五兒,小姑娘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問:&ldo;雲姐兒,你喊我?&rdo;
從明一用了雲淨的名開始,所有人就圖省事,直接叫她雲姐兒了。明一已經恢復了素日的波瀾不驚,搖搖頭:&ldo;做了個夢,沒事了,你繼續睡吧。&rdo;
她自己思量半晌,覺得可能是這兩天清心咒念多了,物極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