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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多慮了,龍族子嗣眾多,不乏有能力者。他日,我若真得了龍族,用心挑選一個養在身邊便是。」
「你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要與那小妖成婚?」
蒼玦不願再與青沅多說,他作揖退去:「我的事情,姨母自我幼時便管不了,如今也是少管為好。」
「玦兒!」
蒼玦未曾回頭。
青沅再次道:「你若真要和那隻小妖成婚,便是肉中扎刺,再難拔乾淨了!」說到最後,她竟是傷心,「你就算是為了你母妃,都要奪下這個龍族。她都是為了你,為了你……」
青沅啞然,無法再繼續說下去。
那是不可說的。
蒼玦駐足,背著身不知是何種表情,他的身軀挺拔,未有絲毫猶疑。身側有風應來,他一揮衣袖,遠離了青沅。
而肉中刺,誰人都有。青沅心中的刺,正是姐姐青婉當年的死。
她們姐妹兩個,是同父異母。青沅是白龍,青婉則是珍貴的黑龍一脈。她們是為龍族中的海龍,雖比天龍低上一級,卻也是萬分尊貴,本該無憂一生的。
只是天不遂人願,獨獨因為青婉一場錯誤的姻緣,就將此全部毀於一旦。
天界龍王薄情寡義,明明只需牢獄之災的禍事,他卻狠心將青婉推上了斷頭臺,剜仙骨,分四肢。
……
蒼玦白衣迎風微動,他站在一處,背對著柳樹,南棲看不到他的表情。
阿雀悄悄地撞了撞南棲的翅膀,意思是我們回去吧?
南棲不動,悶不作聲地搖了搖頭。
直到青沅離開後,蒼玦才朝著柳條晃動的方向伸手道:「南棲,下來。」
下一刻,重新化作人形的南棲撇開幾條柳枝,落入蒼玦懷裡,一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頸,洩氣道:「你什麼時候發現我在這裡的?我躲得這般不好嗎?」
「許是給你吃的仙桃有了點作用,此處仙氣繚繞,我竟是現在才發現你。」蒼玦明顯是在哄南棲,可他素來不會哄人,這話聽著很假。
南棲蹭了蹭他的臉頰:「千梓說你父君與後母來了,我就想瞧瞧。」
「你來得不巧,他們早便回去了。」逢場作戲地走一遭,過了場即可。
蒼玦撫了撫他的眼角,複雜道:「世間父母並非都是好的,在我們成婚前,我不會讓他們接近你。」
南棲望著他,眼底有楊柳依依、絮飛庭院的場景。
他又聽蒼玦萬分堅定道:「我一定會護好你。」
南棲是相信蒼玦的。
池子裡的蓮花香漸淡,阿雀悄悄離去,留下蒼玦和南棲站在這一方仙境中。此處本就幽靜,外院的仙友們走的走,醉的醉,誰也不會想到南棲與蒼玦眼下會出現在這裡。
南棲站在蒼玦面前,不曉得是不是真是吃了仙桃的緣故,蒼玦總覺得南棲的眉眼更明朗了些,帶著幾分不諳世事的稚嫩,他出落得如新春的枝頭嫩葉。比起在長沂峰的初見,如今的南棲翩若少年,又不似少年。他是青蔥鬱鬱的生機,脫胎換骨地成長,越發地討人喜歡。
可就是這樣秀氣的面容,吐露的詞句卻是傷心的。
「可是蒼玦,為何我是肉中刺?」南棲低著頭,輕聲問道,「是因為我不能與你生孩子嗎?」
蒼玦立刻否了他的話:「不必聽她胡說。」
南棲扯了扯蒼玦的衣角,悶聲道:「她沒有胡說,今日外頭這麼熱鬧,你不許我出來,不是因為我的字還未習完,也不是因為我的書卷還沒看完,而是因為我是妖,大家都不喜歡我。」
眾人是仙,他是妖,是為殊途。
南棲自打來了天界後,日日在羅兒的教導下看書習字,懂得自然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