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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大喜,揉了揉眼睛再看了兩遍,確認無誤,頓時喜笑顏開,忙擠出來告訴眾人,叫昭兒回府,飛馬報喜。
那知昭兒到大門時,道喜的報子已早報了。賈政大喜,賞了酒飯,又賞了二十兩銀子。報子謝賞而去。
頓時舉家皆喜。賈蘭先去見了賈政,方回後院給賈母、王夫人、李紈及各長輩磕了頭。
賈母早已笑得合不攏嘴,一疊聲叫鳳姐:「每人賞兩個月月錢,蘭哥兒身邊跟著的額外再添一個月!」
鳳姐笑著答應著,當即命人出去傳話。
王夫人拉著賈蘭到跟前,輕輕撫了撫他的發頂,含淚笑道:「好孩子,果然沒辜負你父親當日的期望。」
望著賈蘭
俊秀的臉龐,心中不免悲喜交加,喜的是孫兒年少有為,小小年紀便中了舉人,可謂是光宗耀祖,悲的是長子賈珠英年早逝,看不到兒子的今日。
賈蘭聞言,心中也有些難過,勉強笑道:「太太不必難過,父親在天之靈有知,也會為我高興的。」
眾人聽了,想起早逝的賈珠,也都不由得暗暗嘆息。
寶釵也勸解道:「蘭哥兒高中亞元,足可慰太太大嫂子這番苦志,大哥哥亦可謂膝下得有人了。」
李紈在一旁聽著,心中毫無波瀾,她與賈珠素不相識,並沒有多少難過,只是見眾人都向她看過來,只得低下頭,拿帕子拭了拭眼角。
此時各家親友都得了喜訊,紛紛遣人登門道喜,元春也命人賜了東西下來。
不多一會兒,旁支族中的各房長輩也皆到了,賈政賈赦帶著賈璉等人招呼,置了酒席,直吃到掌燈時分方散。
次日,賈蘭先到東府祠堂磕頭。到賈珍、尤氏處行了禮,又到了沈頤家中。
此時沈頤正在書房看書,見賈蘭神色疲倦,不禁笑道:「你這是高興得睡不著?怎麼無精打採的?」
賈蘭揉了揉額頭,道:「老師快別取笑我了,這兩日我被老爺拉著見客,隔了八百里的親戚都來了,但凡見了,不是叫作詩就是論文章,簡直比考試還累。」
沈頤笑道:「常言道『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易』,你如今中了舉人,他們自然要燒燒熱灶。」
說話間小廝已送了茶上來,賈蘭拈了個甜棗吃了,道:「還是老師這裡清淨,我都不想回去了。」
沈頤聞言失笑,搖頭笑道:「有得必有失,如今這些還不算什麼,日後你若入官場,比這煩人的應酬可多得多了。」說罷將兩碟他素日愛吃的點心推了過去,道:「你先前說若中了便參加明年的會試,如今還沒改主意?」
賈蘭聞言,將手中的果子放下,道:「我知道老師的意思,我原也想著壓幾年再下場,只是這一年朝中形勢越來越不好,我們家的情形您也知道,說不得什麼時候上頭就要降罪,我早些得了功名,屆時多少也能幫上些。」
這一年來四王八公已倒下了大半,東平
郡王穆雲早年曾為慶德帝伴讀,早早便投了誠,一直是當今心腹,如今只管著西北當地政事,兵馬之權已移交慶德帝所指派的兵馬大元帥掌管,兩人互相牽制。
西寧郡王年老病逝,繼位的世子性情懦弱,昏聵無能,已不成氣候。
南安郡王數月前與茜香國一戰,因貪功冒進,兵敗被俘,險些將親女兒送去和親,好在慶德帝,才撿回了一條性命,到底是戴罪之身,卸了兵權。
北靜王如今也只與文人們談詩論畫,極少過問政事。
其他八公中理國公、修國公府等五家皆因錯被貶的貶,罰的罰,如今只鎮國公、柳國公府、慶國公、與榮寧二府尚在,只是也早已江河日下,今非昔比。
賈蘭得沈頤多年教導,已將朝中大事看得清楚,當初太上皇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