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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緞立刻又去攥她的手,急得差點跳起來。這下徹底嚇到小姑娘,咧嘴就要哭,謝爵也俯下身子柔聲道:「怎麼了,姐姐欺負你了?」
大抵是他比較親和,小姑娘咧著嘴須臾,把哭聲憋了回去。錦緞見狀拍拍她肩膀,又指指嘴巴,再指指師徒倆,要她開口講什麼東西。謝爵剛想給小姑娘解釋,她自己先開口道:「沒有,姐姐……姐姐讓我把剛才說的話告訴你們。」
錦緞拼命點頭。謝爵看看陸雙行,不易察覺地蹙起眉——看來錦緞確實惹事了,不過不是貓嫌狗厭那種。
小姑娘猶猶豫豫,半晌才結結巴巴道:「我、我跟姐姐玩,姐姐給我糖,我就帶姐姐去樹林——」
「樹林?」陸雙行接說。
兩個丫頭一齊點頭,小姑娘繼續道:「樹林裡好玩——樹林有牛棚——姐姐看了眼,姐姐問牛棚是誰家的——」
她磕磕絆絆,「我說牛棚是、是張寡婦家的,姐姐就拉著我跑了!姐姐讓我再說,我不知說什麼——」
「我就說,張寡婦的新男人是貨郎,貨郎賣得貨總是不時興,好久了還是那幾樣東西——」她說完「哇」一聲哭喪著臉跑了,邊跑還不忘沖錦緞喊說:「我要回家了,再不回爹該罵我了!」
錦緞這次沒攔,抬起頭看著師徒倆。
小姑娘話說得顛三倒四,但陸雙行可算明白了她怎麼非要人家說,比方「寡婦」這詞顯然就超出了錦緞能靠手比劃出來的內容。謝爵壓低聲音問說:「村裡有畫骨?」
錦緞一手一個拉起師徒倆就要朝她們來時的方向走,謝爵立刻回頭環顧四周,確定四下裡沒人。陸雙行輕聲道:「沒帶刀。」
牛棚總不會在離村子太遠的位置,走了片刻半山坡上現出個破破爛爛的茅草屋頂來。這牛棚一人多高,鋪著厚厚乾草垛,泥牆上架著木干支出屋頂,年久失修,茅草上的洞足有拳頭大小。奇怪的是,棚裡沒有牲口,木欄上卻掛了鎖,木欄和泥牆一樣高,小孩翻不進去。
謝爵心裡冒出個可怕的念頭來。民眾懷疑身邊人是畫骨從而動用私刑之事屢見不鮮,只因為畫骨雖然外表與人毫無區別,卻極難殺死,就是砍掉腦袋也尚能苟活。他們可見過不少把人打到半死晾著、用以檢查此人是否已被畫骨鑽殼之事。晾上幾日確實不是畫骨,人也死了。他當即要翻過木欄,身旁,錦緞已動作靈巧地躍進牛棚內。她指指角落,師徒倆順著她指的方向看,赫然發現乾草堆裡露出裡兩根灰白的手指頭,不細瞧還以為是雜草!
手異常蒼白,謝爵心裡咯噔一聲,轉頭看向徒弟。陸雙行搖搖頭,肯定地說:「死了。」
錦緞試探著踢開幾叢乾草,枯草下露出小片袖面,她抓著袖口一拽,倏地從草下拽出只骨瘦如柴的胳膊來!
錦緞順著那隻胳膊扒拉乾草,總算是把那人上半身從草堆裡挖了出來。師徒倆又是一愣,陸雙行脫口而出道:「這好像是……」
「去年冬天失蹤的那位五品骨差,」謝爵眼底漸沉,低聲道,「我記得姓夏來著。去年休沐後再沒回來。」
骨差失蹤三月即視作死亡,眼下分骨頂已將這位夏先生的衣冠冢都修好了。不想屍首竟被藏在牛棚裡,真是令人唏噓不已。錦緞跑回木欄前,謝爵問說:「沒給小姑娘看吧?說漏嘴可要放跑那畫骨了。」
錦緞搖搖頭,又拉拉陸雙行袖子,示意他進來。
木欄上掛著的小鎖不是擺設,貿然破壞也招人注意,陸雙行只得也翻進牛棚裡。他和錦緞合力將夏先生的屍首從乾草底下挖出來,倘若夏先生是去年冬天不幸遇害,到今天也有大半年了,屍身不但不腐,軀幹尚且保持柔軟,定是才被畫骨使用過的。
陸雙行大致檢查了一番,回頭沖師父說:「照小姑娘的話,張寡婦極有可能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