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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褚風扶額:“寒冬臘月的遊什麼山水?你一個伺候人的奴才,真假話聽不出來?”
容瀾也哭笑不得,只是他此刻真的沒有精力去嘲笑別人,伸手抓住床沿自己坐起來:“王太醫,路上再給我瞧吧。”
王褚風皺眉:“容公子這身體…何事著急非要此時上路?你不是已經推脫了緣由,打算養病嗎?”
容瀾扶上張喜肩頭:“快過年了,我想和家人一起,你們也別被我拖累,誤了團圓。”
王褚風收了藥箱,抬眼瞧著身前扶著一個小公公緩緩走遠的年輕人,忽然覺得有點心疼,旁人不知,他身為這年輕人的主治大夫卻是清楚萬分,那一身的病痛折磨,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也不明白這麼年少的孩子是憑藉什麼一個人熬住,竟還瞞天過海,裝得全天下都以為他不過尋常體弱,甚至還能挑燈夜熬完成那麼繁複的工作。
王褚風搖搖頭,由衷覺得容瀾如今還走得動路堪稱醫屆奇蹟!
容瀾的馬車一路行駛地並不慢,而且稱得上快,原因無他,容瀾病得不輕,所需珍奇藥材非要在皇宮寶庫才有得尋。
其實還有一個地方可能也有,只是千羽山莊比之京城更遠,恐怕來不及。
容瀾臥在車裡的軟塌上,頭腦昏沉,卻是醒著。自從心口開始隱隱發疼,他想要安安靜靜昏睡就成了奢望。
以前他覺得這是遊戲,裡面的一切都是假的,按照遊戲規則他應該不那麼容易死,睡覺回血什麼的都是標準流程。
可他好像悲催的記起來,他有先心病,雖然不嚴重,也早在幼兒園不怎麼記事的年紀便治好了,二十年來他就是正常健康的人,以至於他幾乎都不記得他還有過大病手術的經歷。
很低機率會復發,但萬一呢?
萬一現實世界裡他的心臟真的開始出現問題,那可不妙。他要趕緊回去才行,不能再抱著遊戲人間,哦不對,是遊戲“遊戲”的態度拖延下去了。
那顆什麼蟄甘草的功效似乎也不那麼管用,他整日不說喝藥,就是喝水吃粥也覺得胃疼想吐。
玩個遊戲而已,他居然幾乎日日像是快死了一樣難受,真是玩夠了!
容瀾正心煩意亂,馬車忽然一個急剎,將他甩到車門邊。
“公子!快跑!快跑!”張喜的聲音從車前飛速繞到車後。
車門“碰”地被人開啟,風雪呼嘯著吹了容瀾一臉。
白皚皚的雪地裡,張喜趴在上面,身旁殷紅的血格外刺眼。
“公子!快……”張喜費力抬頭,話說半句頭便又垂下,然後再沒有動。
王褚風也在馬車裡,他急急跳下車,去看張喜,瞬間兩柄刀架上他的脖子。
遠處打鬥聲越來越響,容瀾久久盯著張喜的屍體胃裡陣陣翻騰。
這不是他見過的第一個死人,淇縣那麼多屍體從雪下面挖出來,再往前說,他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死在自己面前。
可這是第一個臨死前與他說話的人,是第一個臨死還記掛他的人,這種感覺很奇特,讓容瀾一瞬間悲從中來,不是自胃裡,而是由心裡,吐出一口血!
☆、第11章 初露鋒芒(三)
吐了一口血,容瀾竟然覺得渾身都輕鬆了起來,他伸手擦擦嘴角,正待奇怪,怎麼那些黑衣蒙面的人都不朝他出手,身前就閃來一個影子。
“請小公子跟緊影一,對方人多,而且難纏!”
容瀾根本沒時間反應就已經被人扯著胳膊玩兒命地跑。
“那邊有人跑了!快追!”
打鬥聲漸漸逼近,刀光劍影在冰天雪地裡劃出股股熱紅,飛速向兩側颳去。就在容瀾幾乎快要跑斷氣的時候,乍然聽見身後有人高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