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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眉想，今晚可能誰也不好受。

她掀開被子，腳才踩在棉拖鞋上，沈既遇似有察覺，睜開眼來。

病房裡只亮著一盞檯燈，光線並不太亮。

兩人的視線在黑暗裡撞到一起，沈長眉擱在床上的手，緊緊揪著床單，抿著唇。

兩人誰也沒開口。

顧女士出殯那天，是濕潤的雨天。

人來得格外的多，有顧女士曾經的下屬，曾經和沈老爺子交好的世家，以及沈文安的政要好友。場面隆重，黑色私家轎車如長龍似的在山間行駛，浩浩蕩蕩。

沈長眉看著窗外，因為濛濛雨水，更顯清綠蔥鬱的翠山。

雨水落在車窗上，蜿蜒開來。

等到一行人下山時，已是下午五點多。

雨仍舊在下著，天邊是一片青沉雨色。

沈承東原想先送長眉回到御景小區，可她卻要回到老宅，沈承東也只能由著她，讓褚傾暫且先陪著她，因為剩下的事情還需要他和沈文安兩人處理。

家裡的阿姨見到長眉，紅著眼，握著沈長眉的手，直說：&ldo;都怪我，要是我早先上樓去看老太太，估計也不會這樣了。&ldo;

沈長眉提起精神安慰了阿姨幾句，說發生了這樣的事誰也不願意看到。她最近幾天一直在發著燒，溫度退不下去，無端覺得有些畏寒。

沈長眉和阿姨聊了一會兒，便上樓回到臥室。褚傾一直跟著她，沈長眉無奈的牽起嘴角，沖褚傾道：&ldo;你去陪陪我哥吧，我沒事兒。&ldo;

褚傾面露猶豫，沈長眉又說了幾句，直言自己想睡會兒，褚傾這才離開，還千叮萬囑有什麼事兒記得和她說，沈長眉哭笑不得，直說放心她絕不會幹傻事的。

小姑娘才放心離開。

沈長眉確實有點困，她躺在被窩裡，睡了會兒，睡的並不安慰，估摸了半個小時，就醒來。再想睡，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起身，穿上拖鞋，開了門，卻往顧女士的房間去。

她推開門，裡邊的傢俱的擺放還如往常一樣，被子疊成豎條狀，還是老人家以前的習慣。小的時候，她常常一覺起來，被子是怎麼樣的就怎麼樣。

然而每當她下課回到家裡，就會看到自個床上的被子被疊成豎條狀兒，整潔齊整，十分順眼。

鼻尖微覺酸澀，沈長眉坐在床尾的地板上，沒忍住將頭埋在膝蓋裡。

靜謐，壓抑。

只有輕微的幾顆淚珠落在棕色木板上，綻放成破碎的水花。

因為顧忌老太太的去世的事兒，林合宜特意給長眉放了一週的假期。

蕭陶不知打哪兒聽說了這件事，特意在下班之際，趕來看她。

蕭陶來的時候，沈長眉正在洗頭，聽到按鈴聲，她只好頂著一頭泡沫去開門，開了門，甩給蕭陶一句&ldo;你先坐會兒&ldo;，就跑進洗手間。

等她沖完一頭泡沫出來，蕭陶已經自個開了電視，盤腿坐在沙發上按著遙控挑頻道。

沈長眉擦著頭髮，問她：&ldo;晚飯吃了沒?&ldo;

蕭陶道：&ldo;沒呢，不行，你要下廚給我吃，誰讓這幾天你沒去上班，所有的事兒都壓在我身上呢。&ldo;

沈長眉清楚這姑娘來找自己的心思，她也不戳破，笑笑：&ldo;好啊，你想吃什麼，不過我廚藝倒不是很好，不如我們去外邊吃?&ldo;

蕭陶點點頭。

等長眉吹乾了頭髮，換好衣服，兩人便出門。

瀟陶本意也不過是來看看她，兩人也就隨便挑了家飯館吃飯，期間，蕭陶向她提及翻譯司裡這幾天的趣聞，沈長眉也附和一笑。

兩人吃的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