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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德短促地哼了一聲就把自己目光移去別處‐‐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但是好歹這次他忍住沒有直接頂回去。

新人撓了撓腦袋，糾結的小表情就好像全班同學都選了b但他卻堅持要選a。

倒是側寫員的聲音裡充滿了鼓勵：&ldo;有意思的觀點，能擴充套件一下嗎？&rdo;

&ldo;我想，無論殺人對他來說有著什麼樣的意義，他一定很享受這個過程。每一次槍擊對他來說都是一場行為藝術，他很在意這個行動的每一個細節。而且，他在這個過程中極力保持著個人風格，就好像畫家都會在自己的作品下署名一樣。他以此為豪。那些卡片，就是他的簽名。&rdo;

&ldo;每次都擊中同一個部位，或許是一種炫耀的手段。每次都要使用這張卡片，或許是他幻想的一部分。但我感受到的，卻是一種美學理念。如果擊中的是動脈，血飆得滿地都是，不美觀。如果擊中的是心臟，停止供血後還要慢慢等待器官缺氧，目標會掙扎，不美觀。他追求完美，以及戲劇性。&rdo;

&ldo;比如，瑞士的鐘表匠布克比埃及文物委員會早了四百年推測出了金字塔並非奴隸所造，因為他深知自己在憤懣的情緒下無法精準地磨出鐘錶所需的二百五十四塊零件。同樣的，如果&l;匿名者&r;心懷那麼深的不滿和怨恨，他如何做到每次行動都如此精準？&rdo;

&ldo;所以，你覺得他是享樂型的連環殺手？&rdo;側寫員問道。

艾瑞克點了點頭：&ldo;根據理論，這種型別的殺手在生活中也會非常注重生活質量，旅行會住最豪華的酒店，平時穿著不一定招搖，但是肯定體面舒適。對待食物也會很有講究，&rdo;他忽然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咧嘴一笑，&ldo;呃，說起來我也很講究吃的。&rdo;

除了凱德以外所有人都笑了出來。被艾瑞克這麼一打岔，強尼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ldo;哦，對了，你們能相信嗎？瑪麗告訴我這個男孩竟然對聯邦大廈的餐廳很不滿意。&rdo;

&ldo;選擇也太過單一了，&rdo;艾瑞克理直氣壯地抱怨，&ldo;蔬菜還不是有機的！&rdo;

&ldo;想必你和你側寫出來的殺手先生會有很多共同語言。&rdo;凱德諷刺道。

艾瑞克把半張臉埋進了疊在椅背上的雙臂之間，帶了點小委屈地抗議道：&ldo;都說了不要取笑我啊！&rdo;

&ldo;卡斯帕探員，這可不是鼓勵新人的態度！&rdo;側寫員故作嚴厲地沉下了臉。凱德無奈地搖了搖頭。

艾瑞克又變成一臉受了委屈的樣子，就像一個大男孩：&ldo;尼爾森教授總是說我分析問題會帶上太多的個人投影。其實我很難從另外一個人的角度來思考問題，我總是會想，&l;如果我是他，我為什麼會這麼做&r;，而不是&l;他這麼做是因為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r;。&rdo;

&ldo;慢慢來，熟能生巧。&rdo;側寫員有些寵溺地看著自己未來的同行，&ldo;我們大家每一個人都是這麼走過來的。&rdo;

散會以後，強尼忙著趕起了要交給局長的側寫報告，而凱德開始整理庫茲韋爾的上網記錄。大遊|行南瓜爆炸事件本身已經可以結案了，但現在它更高的價值在於和&ldo;匿名者&rdo;之間可能存在的、千絲萬縷的聯絡。

而沒什麼事乾的艾瑞克從揹包裡摸出一包薯片，翹起二郎腿看起了從凱德那裡抱來一大捆&ldo;匿名者&rdo;相關卷宗。

卡茲，卡茲，卡茲。

嚼薯片的脆響夾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