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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侍諂笑回:「回大王,詹事寫了份名冊,王后過目後,說可加上幾個年長的,現下正往裡頭補錄呢。」
「甚好,」秦王滿意頷首,「小先生英姿勃發,當配我大秦好女。」
「大王英明,」近侍拱手,眼珠子卻滴溜直轉,餘光掃到樹叢一角衣袍,厲聲道,「大王在此,誰人膽敢藏匿?」
這聲斷喝來的突然,秦王腦門抽了抽。
近侍大步衝過去,一把拉出樹叢後的影子,連帶著那人手裡的一桶水呼啦啦灑了一地。
「噗。」那人被近侍猛力一摔,趴在地上,額頭頓時腫起一個大鼓包。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他慌亂跪起,連連求饒,「小人,小人只是經過,絕無不軌!」
秦王覷了眼灑出的水,鼻尖輕顫,「這水竟還含著蘭膏香味?」
那人背脊一抖,渾身戰慄,腦門掛著的汗徐徐墜落,就是咬了嘴不說話。
近侍眯著眼,「大王面前,你還不說實話?!」
秦王不悅地睨他一眼,轉而輕聲道:「你說吧,無論是何緣由,寡人赦你無罪。」
帶了蘭膏香味的水?秦王無比好奇。
「小人,小人,」那人頭埋的更低了,「小人提這水,是給行樂宮送去淨手的。」
「哦,」秦王恍然大悟,「原是太后要用。」
那人霎時抖如篩糠,顫顫巍巍吐出幾個字,「是,是公子要用。」
話音一落,秦王登時面上發黑。
成蛟用這水淨手?他自然能想到成蛟為何淨手。秦王頓感胸悶,一股氣堵在那兒,他不耐地命近侍服侍穿履,臉色陰沉。
「寡人且不知淨手還有這樣的講究!」說完,秦王冷哼一聲,徑直走了。
近侍稍稍落後,側臉深深打量那跪地之人一眼。眉宇之下,全是疑惑。
許是過了一刻,直至周圍靜謐無聲。跪在地上的人,緩緩起身,臉上的惶恐不安盡數消散,唯剩木然。他拾起木桶,躬身順著牆角直走,是與行樂宮截然相反的方向。穿過廊道,投入花苑的錯落有致的怪石峋嶙中。
行至一半,前面冒出個高瘦身影,他拱手道:「已成。」
尉仲忙回敬:「有勞侯正!」
第30章 嫪毐
「嗚,嗚。」
角落裡,被堵了嘴的侍從眼神死死地盯著屋子中央的少年,手腳被縛,他只試了一次,自知逃跑無望,遂抱著破罐摔的做法癱在地上。這副不懼生死的模樣,讓趙政著實生出了一絲欽佩。
他取下頭上戴著的遠遊冠,交於尉仲,踱步上前,揪下他嘴裡的麻布,「你去送水的活,我已命人替你做了。再說說,華陽太后還讓你做什麼?」
「小人聽不明白公子指的何事。」侍從自忖趙政拿他沒辦法,不能帶他出去對質。
「尉仲,」趙政退後幾步,下巴示意地上的人,「解下他的脛衣。」
尉仲來勢洶洶,大有要剝光他全身的架勢。
侍從聞言色變,下意識收攏雙腿,臉上當即擺出一副身受奇冤的表情,「公子要打要殺隨意,為何要辱沒小人?!」
趙政冷嗤,「留你在宮中,才是辱沒了華陽太后,」他一把抽出長劍,劍指他腿心,「你若真想做個內侍,我倒可以成全你,嫪毐。」
此話一出,嫪毐頓時沒了初時的不懼,他心下大駭,自己與這公子從未謀面,進宮一事,那人絕不會被他知曉,他怎會認出自己?
趙政輕蔑望著他,見他眼珠亂轉。這局原本他半點不知,豈料不過是隨意一瞥,便認出了這位未來的長信侯。
他竟還沒死。
「公子認錯人了,小人名陰巨,不認得什麼嫪毐!」嫪毐雖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