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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這句,當以病重者為先,輕者次之,我實在有些疑問。」
趙高:「君請說。」
由鄴問:「若是病重者不過庶人,而輕者為貴門,這時要如何選?」
趙高:「貴門小病,非你我也能診治,病重者卻是不能再等。」
百里嘉也問:「若是貴門病者非你我不可呢?」
趙高:「那便以巫者之尊,請病者候之。」
扔個龜甲,擲幾根蓍草,請老天幫你發愛的號碼牌。
由鄴又問:「這處說,每人均需參與醫療隊定時開設的免費診治日,是?」
趙高:「這個,和此法的特殊性有關。學習此法,不僅需要儲備大量的圖文知識,還得有豐富的實踐經驗。待小有所成後,我們便會不定期開設無償診治日。病患得到救治,我們學到經驗,一舉兩得。」
上百條內容,由鄴掰開揉碎的問了個乾淨,邊上先壓印的三人似乎對此不甚看重,只在乎她到底何時教,教些什麼。
一天下來,關於骨骼僅講了一小部分內容。大家聽得認真,問題接二連三冒出來,時不時得停下討論。
趙高當初接觸解剖學時,腦子要被這些名詞攪昏,做夢都在記和背。百里嘉記憶力最強,稱得上是過目不忘。盈越則是無差別吸收,甭管趙高講了什麼,大家問了什麼,先寫下來再說。由鄴穩紮穩打,嚴謹心細。
最令趙高意外的,是巫冼。
老人家似乎對骨骼早有研究,理解這些內容駕輕就熟,甚至偶爾的總結能和現代醫學知識撞出火花。
至呂蔡招了奴僕送暮食,大家方才從一整日的學習中緩過神。幾人的圖冊上,寫滿了批註。
夜幕低垂,趙高和百里嘉送巫冼三人離府,趙成扛著一碩大的包裹,遠遠走來。她過去接應,趙成趕緊甩手交給她。
「伯兄,田牛交於我時,神神秘秘的,你這是做的什麼好物?」
「秘密。」趙高朝著百里嘉招手,示意一起去學室。
趙成在後緊接著叫:「你走那麼快做甚,閭左有事讓我講於你聽呢!」
她放滿步子,回身道:「是輪作的作物吧?我心中有數,待雪融了,過幾日會去農場。」
田牛用麻布裹得嚴實,一層層剝下來,顯露出有些泛黃的「白骨」。百里嘉拿起一截骨頭模具,屈指敲了敲,道:「你竟讓他用的黃楊木來做?」
她取出所有零件,按著田牛預留的卡扣,開始組裝,「黃楊木木料堅硬,適合做這些。」
田牛的手藝在她日復一日的鍛造下,有了質的提高,起碼開始講究美學了。
安裝十分順利,兩人扶起骨架,立在撐杆上,配上頭骨,非常完美。她調整一番,百里嘉嘖嘖兩聲,提起骨架的一隻胳膊,似有所感道:
「昔年經過長平,路面白骨累累,連陳土都蓋不住。我阿母曾說巫者為魂靈純淨,如非不得已,絕不碰死物。未料,我今日起卻要與她的信念分道揚鑣。」
人們對亡者的遺體感到畏懼,觸碰遺體,認為這是十分損陰德的事情。官府中如有死者需查驗屍身,也是令史口述,牢隸臣代為出手。研究白骨,往後或可能還會將屍體開膛破肚,每一件都在挑戰他們的底線。
當田牛看到趙高要做的模型時,頭晃的如撥浪鼓,險些跪下來求放過。雖然最後還是妥協了,並且把模型打磨的光滑精細。
趙高悵然,用包裹的麻布罩住骨架,「百里嘉,你如今做的,必不會令你後悔。」
百里嘉莫名笑道:「你可能不知,盈越和由鄴都是因巫冼留下,我卻是為我自己選了你。」
巫冼是德高望重,在眾巫中享有盛譽。由於他軟硬不吃的牛脾氣,前來討好巴結的人,幾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