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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下一面淨湖，荷花盛開，捧晶瑩水珠，白鶴在池中戲水，有一人在池邊釣魚。

說是寢宮，裴慎覺得這更像某個世外桃源。

池邊釣魚的男人著龍袍，他輕輕收了杆，一條肥美的魚被提起，他轉手放進竹簍裡，頭也不回:&ldo;來了？&rdo;

江無陰沒回話，也未上前。

時隔多年，江無陰第一次和江帝私下見面。

他和江帝保持了段距離，望著江帝的背影。

江帝輕輕地笑了，他轉過臉來，神色溫柔:&ldo;老七，怎不過來？這麼多年了，孤還從未好好看過你。&rdo;

這是父子間極其平常的話，但裴慎聽著卻總覺得少了那股味兒，裴慎抬頭看向江帝，覺得他的笑容少了幾分真切。

江無陰冷淡的眸久久未掀起波瀾，他望著江帝許久，最終驅使輪椅過去喚道:&ldo;父皇。&rdo;

江帝覺察出江無陰行動不便，關懷道:&ldo;老七，你的腿……&rdo;

江無陰回道:&ldo;廢了。&rdo;

他說這話說得極其平常，似乎這無關痛癢，不值一提。

眼裡連一絲波瀾也未泛起。

江帝伸手拍拍他的肩:&ldo;老七，是孤對不起你。&rdo;

江無陰沒說話。

江帝對著江無陰寒暄問暖，欲再開口，視線忽然落在了裴慎身上:&ldo;對了，你就是裴慎吧？&rdo;

裴慎應聲:&ldo;正是。&rdo;

江帝神色柔和:&ldo;那日的事……&rdo;

&ldo;孤還沒來得及感謝你。&rdo;

大江宮殿那一箭，江帝都知道。

&ldo;說吧，你想要什麼封賞？&rdo;江帝問道。

&ldo;封賞？&rdo;裴慎沒想到幸福來得這麼突然，&ldo;什麼都可以？&rdo;

&ldo;嗯。&rdo;江帝回道。

裴慎陷入了沉思。

他一時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

是金銀珠寶？加官封爵？還是絕世美人？

都不是。

江帝見他沉默，善解人意地笑了笑:&ldo;慢慢想，孤給你一個令牌，想好了隨時都可以憑這個令牌來找孤。&rdo;

說罷，他遞給裴慎一塊令牌，目光又在二人之間周旋，在裴慎衣袍上停留了會兒，問道:&ldo;你和老七是朋友？&rdo;

裴慎臉不紅心不跳地回道:&ldo;嗯。&rdo;

江無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江帝鬆開江無陰，觀察著他:&ldo;這麼多年，孤還從未見過老七身邊有過朋友。&rdo;

裴慎沒說話，悄悄看了江無陰一眼。

江無陰一言不發，也沒有否認。

&ldo;孤在這大江世家弟子中，從未見過你。&rdo;江帝仔細打量起他來，&ldo;也從未聽過這個名字。&rdo;

&ldo;你應當不是世家子弟，你是何人？&rdo;

江無陰不動聲色。

問及身份，說明江帝還是對他的突然出現有所懷疑。

裴慎清了清嗓子道:&ldo;回陛下，草民是一名大夫。&rdo;

裴慎說得理直氣壯，他的確是名大夫。

&ldo;大夫？&rdo;江帝神色有些驚訝，目光又在兩人之間流轉。

&ldo;正是。&rdo;裴慎胡亂扯了一通，&ldo;我之所以同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