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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院子裡經常有小妖們的嬉戲聲，吵得他腦仁疼。

他以前都不知道江無陰可以這麼吵。

學宮裡越來越熱鬧，趕著來報名的小妖也多起來，都道這學宮裡有個有趣的仙君，會講故事，還會給他們糖吃。

小妖們慕名而來，學宮裡每天熱鬧非凡，裴慎在屋裡無聊時，推開門總能看見江無陰在外的身影。

鮫人看著仙君，在海里貝殼裡養了珍珠，最後笨拙的做成了兩條手鍊，這是鮫人第一次送人東西，曾經他覺得送別人東西這種行為愚蠢可笑。

但如今，他卻滿懷欣喜，將手鍊送到仙君手裡，仙君接過，笑地彎了眼。

直到有一天，火流月找到了鮫人。

這個姑娘一身紅衣，扎著馬尾，對他說:&ldo;對不起。&rdo;

裴慎不解:&ldo;為何跟我說對不起？&rdo;

火流月開口:&ldo;之前誤傷你，我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跟你道歉，今天特意來跟你說一聲對不起。&rdo;

裴慎開始認真打量眼前這個姑娘，她身著紅衣，背著包袱，像是要去哪裡，裴慎問:&ldo;已經沒事了，不過……你要去哪？&rdo;

火流月說:&ldo;我要回十五州了。&rdo;

裴慎:&ldo;回十五州？&rdo;

火流月故作輕鬆:&ldo;嗯，我不打算待在這了，這裡的環境不適合我，太陰太暗，我還是更適合明亮的地方。&rdo;

裴慎說:&ldo;那你……&rdo;

火流月:&ldo;我會跟我父親說明，讓他取消我和他的婚姻，他不屬於我，就像我不屬於這裡一樣。&rdo;

裴慎:&ldo;你為何跟我說這些？&rdo;

火流月:&ldo;那天其實我看見了，這些天來，我也偷偷跟著你們，知道了你們的事，也看見了你們在學宮裡的生活。&rdo;

&ldo;這樣的生活很好，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曾經我以為只要我堅持，他就會看到我的好，但是我看見了他和你在一起的樣子，我就知道，我該放手了。&rdo;

火流月說完，輕鬆地背起包袱:&ldo;我走了。&rdo;

火流月的身影越來越遠，裴慎忽然叫住了她。

火流月轉頭，裴慎對她說:&ldo;後會有期。&rdo;

火流月:&ldo;後會有期。&rdo;

火流月走後，鮫人和仙君繼續在這裡生活著，這以往孤冷的鬼月淵，也變得熱鬧起來。

興許是跟著仙君久了，鮫人時而也會做一些善舉，後來的白玉，便是鮫人在某個夜裡撿來的。

鮫人和仙君互相陪伴，在這漆黑的鬼月淵，似乎只要有彼此就足夠。

一日，鮫人回到府裡，卻不見仙君的身影，他有些奇怪，往外走，發現仙君正睡在他們一起種的桃花樹下，手裡拿著鮫人送的手鍊。

像往常一樣，鮫人想過去嚇唬他，卻發現無論怎麼嚇唬，他都叫不醒這個人。

鮫人害怕了，平生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他抓著仙君的手臂:&ldo;喂，給我醒來。&rdo;

那個人卻沒有回應。

寂靜的院子裡什麼聲音也沒有，鮫人看著仙君，只覺心裡很難受，像是心口堵了什麼東西，鮫人想開口罵他，想將他拽起來，問他為什麼一聲不吭地走了。

可是都沒有。

這種難受被無限放大，他很難受，喘不過氣，心口像是被人抓住了狠狠撕裂一樣。

他說不出任何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