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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責、難堪混在一起,叫她心中甚是難受。
周韞眸子稍濕,她深深地吐了口氣,將自己埋進錦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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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側耳房中,劉嬤嬤坐在桌子前,她身邊的小宮女有些不滿地說了句:
「嬤嬤,那個周小主剛剛也太過張揚了吧。」
劉嬤嬤苦笑著搖頭:「倒不是她剛剛張揚,而是之前她斂著性子了。」
小宮女斂聲,沒懂嬤嬤的意思,她皺眉:
「奴婢蠢笨,周小主那般生氣,怎會突然贊起嬤嬤的衣裳?」
她沒聽見周韞貼在劉嬤嬤耳邊說的話,所以只覺得周韞的話有些無厘頭。
劉嬤嬤垂眸,覷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稱不上好看。
可這衣裳卻也不是隨便一個宮人就可穿上的,周小主哪是誇這件衣裳。
她撫著衣袖上的花紋,低嘆了聲:「往日都只以為周小主性子張揚,多虧了顧小主的提點才會過得這般安穩。」
但周家既能養出貴妃那般的人物,又怎會任由府上唯一的嫡女不知事?
是她們目光淺短了。
小宮女沒聽懂,只是默默噤聲,隱約知曉這話不是說給自己聽的。
忽然,劉嬤嬤側頭看向她:
「近日張小主可有提出什麼要求?」
「張小主性情溫和,待我們也都和善,沒什麼別的要求,就一點,她愛吃牛乳糕點,午膳過後,都要備上些。」
小宮女恭敬回答,答完後,她有些疑惑地抬頭:
「嬤嬤問這作甚?」
劉嬤嬤只是笑著搖頭:「沒甚,夜深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小宮女躬身退下,劉嬤嬤才斂了笑。
她不想插入秀女的爭鬥中,可這宮中哪有能夠明哲保身的人。
劉嬤嬤突兀想起周小主的那句「慎刑司」,深深地吸了口氣,她在後宮待得久,對後宮形勢比那些秀女看得要清。
周小主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威脅她,也是因此罷了。
她便是將這話和旁人說了,一無人證,二無物證,反而還得罪了貴妃,應該說,她已經得罪了。
正如周小主所說,她如今要做的,是如何讓貴妃消氣。
——
翌日,周韞早早就醒了。
或者說,她一夜都未睡好,昨日發生甚多事,她就算心再大,也不可能倒下就睡。
辰時左右,茯苓就到了儲秀宮,劉嬤嬤帶人迎過去:
「茯苓姑姑怎親自過來了?若是貴妃娘娘有吩咐,派底下的人過來一趟就可,哪需得茯苓姑姑?」
茯苓平淡地覷了她一眼:「娘娘擔心周小主的傷勢,讓我領著醫女過來一趟。」
她掃了眼四周,就看見了長廊上站著的張華裳等人,她頓了下:
「今年儲秀宮的規矩倒是不如從前了,明日就是殿選了,怎還這般鬆散?」
茯苓出了雎椒殿,就代表雎椒殿的臉面,且不說張華裳現在還是秀女,便是她成了主子,待茯苓也得客客氣氣的。
宰相門前七品官,說得就是這個理。
劉嬤嬤忙應下:「是奴婢疏忽了。」
雎椒殿的人這般肆意,叫張華裳臉色有一瞬凝滯,又很快恢復自然。
聽見茯苓的聲音,周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推開窗扇,驚訝地看過去:
「茯苓姑姑?」
茯苓臉色稍稍放軟,終於不再搭理其他人,帶著醫女走過去,服了服身子:
「娘娘不放心姑娘,叫奴婢過來看看。」
她一眼就瞧見周韞泛紅腫的眸子,心中知曉她昨日必是哭了許久,終究是自己看大的孩子,茯苓有些心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