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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熙宗突然駕崩,恰好打破了這一艱難維繫的平衡局面。
「這些事,在長安城裡的我們並不知道……」李燕燕掐著袖口,絕望地想。
河東節度使王磐老奸巨猾,雄踞龍城,私底下招兵買馬,擴充勢力。王磐表面待她恭敬至極,實際卻不動聲色將李燕燕困在了龍城驛館,和大部駐紮在城外的禁軍隔開,身邊除了鄭國昌將軍以及十來個禁軍兵將,其餘都是王磐的牙兵。
她如今還是王磐的座上客,兩天後就會成為他扣在手上的人質,亦或是投名狀——取決於王磐最終將李燕燕交給哪一方。
不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王磐遠不是笑到最後的人。
「他的好日子只持續了兩天……」李燕燕冷笑。
在李燕燕被囚禁的第三天,王磐早先派往河朔一帶搜刮的招討副使徐承意回到龍城,領回了兩萬兵丁和無數糧草。王磐大喜過望,親自出城迎接,可沒想到,城門一開,徐承意立刻反戈相擊,殺掉王磐並取而代之,成為了龍城的新主人。
那才是李燕燕噩夢真正的開始。
第2章
王磐出身官宦之家,即便囚禁了她,也還約束著下屬,面子上仍然尊重,除了限制自由之外倒沒有無禮之舉。徐承意則不然,以李燕燕有限的瞭解來看,此人是個徹頭徹尾的兵痞,行事殘忍而毫無顧忌。
李燕燕記得,兵變那天,守衛驛館的親兵起先還不知城外發生了什麼,只覺事情有異,為防不測,把她和侍女僕婦們全都驅趕到一間大屋裡。不久後外頭就傳來打鬥聲,房屋沒有窗子,令人心驚膽顫的廝殺聲卻不絕於耳,她在龐媽媽懷裡蜷成一團,渾身冰冷,戰慄不已,卻咬著手指不敢哭出聲響。
過了不知多久,好似一輩子那樣長,搏殺止息,重歸寧靜。
「哐——」
房門被猛然推開,有侍女甚至被嚇得跳了起來,從外面走進來一個身形魁梧的軍士,身上衣裝浸血,早已看不出原本的形制顏色。
那地獄閻羅般的軍士掃視了一圈,目光最後落到居於中央的李燕燕身上,既不行禮,也不摘盔,倨傲道:「從今往後,龍城就歸徐使君管了。」
沒有御賜的旌節,他徐承意算哪門子的節度使,不過是個佔山為王的亂臣賊子!
李燕燕怒火攢心,卻沒敢把這個想法說出來。
那軍士宣佈完畢,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她,忽然轉身離去。
正當李燕燕以為可以暫時鬆一口氣時,那軍士卻把兩個靠近門邊的侍女拎了起來,抓小雞崽一樣,拖出了房門。
在一屋子的驚叫和哭泣聲中,那人側過頭,沖她冷笑道:「使君吩咐,跟公主借兩個人用用。」
徐承意所謂的「借」,當真是借,有取有還。
那天晚些時候,兩個侍女被送了回來,全身皮開肉綻,衣裳已經穿不住了,眼睛被生生掏去,嬌嫩的臉上留下兩個猙獰的血窟窿,她們只有一息尚存,已經無力喊叫,無法哭泣,唯有啞著嗓子發出垂死的□□。
「使君大方,再送公主個添頭。」
士兵手向前一推,有什麼血淋淋的東西滾落到她腳邊。
鬚髮花白、目眥欲裂——鄭國昌將軍的人頭。
「啊————」
她尖叫著暈了過去。
徐承意在刻意立威,再次醒過來時,李燕燕苦澀地想。
並且他成功了,如果說之前她和僕從們還抱有一絲期待,從那刻起,她們徹底喪失了信念。
「公主醒了,用些茶湯吧,唉……」龐媽媽一臉悽苦,給她端了碗濃厚的苦茶。
李燕燕那時受了驚嚇,渾渾噩噩的,以至於沒有留意龐媽媽雙手的顫抖,也沒嘗出那碗茶的味道不同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