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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
秦淵篤定點頭,在安慰蕭蘭因,也在說服自己。
蕭蘭因被他抱著,好歹覺得沒那樣驚慌,吸著鼻子努力不要哭出來,但很快,一種從未有過的痛楚便靈犀透頂地傳遍全身。
骨縫中似有千萬隻蟲子在啃咬,連呼吸都是難挨的疼。
秦淵的聲音變得稀薄:「童童,童童……」
感受到雙唇被人掰開,然後又送了一節手臂進來:「咬我,疼便咬我,不要咬自己……」
她五感被疼痛侵蝕,很快口腔便蔓延出一陣濃重的血腥,她囫圇知道,大約是他將秦淵的手臂咬破了,但她真的完全不受控制……
太疼了,疼得她想尋一把刀,一刀了結便好了。
秦淵:「來人——太醫——快來人!」
鎏嫿見蕭蘭因受苦,也哭著:「女郎,女郎您再忍一忍,法明禪師已入了皇城,很快便能替你看診了!您一定要挺住呀!」
這話落下,又是一陣徹骨的疼痛襲來,蕭蘭因不堪忍受,雙目全黑,徹底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入目是秦淵通紅的眼。
但身上有了些力氣,也舒服不少,好歹能順暢地喘口氣,緩慢地爬了起來,想要秦淵抱她,秦淵眼角滾下淚來,見她抱在懷中。
蕭蘭因扯了扯他的頭髮:「阿淵,我怎麼了,你老實告訴我。」
秦淵捏著她纖細伶仃的腕骨,捧再手心親吻:「沒事,童童,你會沒事的。」
但秦淵從不會瞞著蕭蘭因,一五一十將法明的診斷結果告知於她。
蕭蘭因一時有些發懵。
她中毒了,還是西域的奇毒。
第一反應便是摸著肚子:「可會對我們的孩兒造成影響麼?」只怕是有的。
她已懷胎六月有餘。
秦淵大掌覆蓋在她手上,溫柔的:「禪師也說不曉得,或許沒有呢?」
可這毒來得蹊蹺,法明是個毒痴,從前也只在古籍中聽說過烏曇婆邏花,活人中此毒,他還是頭一遭見著,並無十分把握,只興致勃勃地表示要攻克罷了。
但經過法明禪師的調理,她因毒虧損的身子確實有所好轉,好歹不曾毒發時,並不十分痛苦。
但烏曇婆邏花奇詭,法明似乎也無法將其根治,簫蘭因始終憂慮,更多次有落胎之兆,幾次試藥不得效,簫蘭因終於提筆,將自己的情況一五一十告知安西蕭家,求助於他們。
安西毗鄰許多異族之國,有許多奇人異士,或能尋到解毒之法。
簫蘭因懷胎八月的時候,蕭夫人自安西來了長安,說是自漠南巫醫處,尋著瞭解毒之法。
食下解毒的藥丸後,簫蘭因當即腹痛如絞,她捂著肚子,痛苦地倒在秦淵懷中,不解地望向蕭夫人:「阿孃,怎會如此?」
秦淵握著她的手,他手心同樣一片汗濕,望向蕭夫人的眼神殺氣騰騰:「快,快將禪師與太醫一道傳過來。」
蕭夫人只流著淚:「童童,娘都是為了你好呀——用這孽種的命,去換你的活路,這樣不好麼?」
「她不是孽種,她是我和阿淵的孩子!」
簫蘭因便是渾身疼得發冷,仍是咬牙說出了這句。
秦淵心疼地抱著她,鳳眸通紅,哀傷難言:「童童,莫說了,你好生歇著。」
蕭夫人也泣不成聲,良久,她才說:「你和秦淵的孩子,不是孽種,又是什麼?」
「童童,皇上是知道了你們的事情,才會……」
「事已至此,便是苛責你也遲了。」
「做這樣的事情,難道阿孃便不痛心麼?可若失了這次機會,根本尋不到別的法子解毒。」
「你與她,阿孃只能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