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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墨竹倒是一點兒沒意見，他也挺煩這族兄的。雖然學文挺好，對禮儀規矩別有見解，做事兒的能力也強，但實在是腦子僵化的厲害，每次和他商討的事兒，簡直像要死一回一樣。

沈淑窈看著親媽臉色不好，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和別人家的姑娘不同，她從小受到的教育理念便是&ldo;平等&rdo;。和兄弟們平等，和天下人平等，在律法面前一切平等。既沒有特權，也不被壓制，完全隨心所欲的去發揮自己的才能‐‐這是這世間女子從未得到過的自由。

&ldo;人常說什麼&l;巾幗英雄&r;，誇讚女兒家&l;不弱男子&r;，說白了還是看不起我們女人。&rdo;大小姐輕蔑笑道：&ldo;可是事實上，女人又何嘗多麼看得起男人呢？無非是權利的奴僕、自視甚高的笨蛋罷了。&rdo;

她無視在座各位面色不好，反而直言道：&ldo;我認識許多聰明的女子‐‐如我母親所說，她們聰明，但是算不上是好人。對於她們來說，夫婿只是實現自己價值的階梯，對你們小意溫存也罷，嫻熟柔和也好，甚至有會撒嬌的，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無非是摸到了你們的脈絡，知道怎樣對付你們罷了。&rdo;

&ldo;你們覺得女人傻，是因為她們想讓你們覺得她們傻。虛無的自我感覺良好可以讓你們愉悅，她們就表演給你們看，總歸到最後拿到好處的是她們自己。&rdo;

&ldo;各位覺得她們這麼做是不是欺騙？是不是不好？為什麼會這樣？因為你們沒給她們機會和權利，不讓她們自己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如我，如我母親，如我的嫂嫂們，就絕不屑於用這種手段。我們要什麼，大可以自己去想法子做到。&rdo;

&ldo;說我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才鼓勵女子為官，這才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想要收買人心會很難？你們去看看江州的慈幼局和天師道！那裡無論男女都對我心悅臣服。我將女子捧起來，扛著壓力將她們捧起來，不是為了自己有面子，是為了女人和女人之間不再無辜爭鬥，甚至男子和女子之間也無需在家長裡短中施盡手段消磨了智慧。&rdo;

沈淑窈多數時候是溫和的，極少這樣疾言厲色。然而所有人面對這樣的南王殿下，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胸懷和鬥志。她要的不僅僅是一個繼承權，也不僅僅是統領這國家多久。而是徹底扭轉了乾坤，讓所有人放開心神不囿於一屋一隅，看到廣闊的天空。

沈淑窈定了定神，忽又笑了：&ldo;忘了哪個話本里，有過這樣一句話‐‐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征服男人。為什麼就非要將男女放在戰場的對立面，而不能讓他們並肩作戰呢？我不是說女子一定要像男子一樣出將入相養家餬口，畢竟女子柔弱，更適合於經營家庭。但是至少，各位應該想通了，經營家庭和養家餬口是同樣重要，甚至更重要的。你們對女子的貶低，意味著你們後代承擔的風險。唯有肯定她們的價值，正視她們，扶持她們，你們的家族才能延續下去。&rdo;

沈淑窈一番話說的比林菁更殘酷亦更實在。孔墨竹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子：&ldo;小丫頭嘴皮子越發利索‐‐我們又沒說要打壓女子，沒見你和你母親在這裡坐著麼？可事兒不是一蹴而就的，或許七八年後你嫂子也能坐進這裡，十幾年後楚家那幾個小丫頭可以入駐中樞，一切慢慢來，未來掌握在你們手裡。&rdo;

這話和沈安侯的教誨異曲同工，沈淑窈斂了表情躬身行禮：&ldo;先生教訓的是，淑窈記住了。&rdo;

氣氛總算變得輕鬆，林菁笑著將女兒攬過來：&ldo;你可嚇壞你這些叔叔伯伯了，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