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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想起決定結婚之後,虞唱晚搬到他這裡來,由於兩個人發現彼此重合的藏書太多,虞唱晚挑了一些寄回北方,其餘的都送給吳一窮去了。
不知道自家老頭收到一整套帶著批註的精裝二十四史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吳邪笑了笑,當時裝了整整四個大紙箱,他樓上樓下來回足足搬了四趟才搞定。
兩個人一起收拾好新接到的雜誌,虞唱晚累得直接坐在地板上,開始愛惜地給自己的雜誌新寵拆封,然後挨個摸摸。
吳邪坐回到電腦前,動手給兩個人沏茶,在等水燒開的過程中抽空看了看虞唱晚的新書單。
有現實主義的諷刺小說,還有物理學的科普讀物——吳邪知道,這都是她慣常的口味。不過令他出乎意料的是,這次的書單,佔比重更高的則是心理學、哲學和文明史一類的書籍,而不是以往的古籍或是史學。
他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已經雙手手肘撐地趴在地板上的小姑娘。後者渾然不覺,視線全都膠在新的雜誌上,兩條小腿在空中快樂地蹬來蹬去。
吳邪眨了眨眼睛,視線重新回到那本軟皮的粉色小本子上。
以往她列書單給他看的時候,他總能在裡面的史學書籍裡劃掉幾項,畢竟他也算是古董店起家,基本功還是很紮實的。
而他之所以能和她走到一起,也很大程度上要感謝這一類興趣的重合。
因為喜歡歷史和古物而產生的共同語言只是表象。吳邪認為,是讀書等身背後積累的足夠多見識和閱歷,才能讓她擁有一種特殊的魔力,令人在面對她時感到從容和安靜。
歸根結底,他是被這種魔力所吸引。
換句話來說,她所擁有的獨特的感知和看待世界的方式與他相似,這令他感到非常舒服,甚至是解脫。
如果擁有足夠的智慧,就可以包容世上的一切。
這世上有人認為愛是身體的契合,是對容貌舉止的心動,是門當戶對,是種種權衡。但對在過往的經歷中精疲力盡的吳邪來說,愛是無意間的包容和治癒。
這種包容和治癒並不是出自少女單純真摯的愛意和迎合,而是出自與他有著相似的思維和看待世界的方式,卻又溫柔而堅定的智慧。
吳邪自詡曾經教會黎簇應對這個世界的捷徑,卻沒教他原諒這個世界的方法。原因不過是他自己也還沒有能夠徹底摸清如何原諒這個世界。
但是晚晚就是在無意間解決掉了他的心魔。
她沒有教會他如何原諒,但在她身邊,他自然而然就原諒了這個世界。
他從來不吝於表達對她的讚賞,他的小姑娘是一個很有智慧的女孩子。這樣的智慧,跨越了他本以為是一道鴻溝的十六年。
吳邪端著茶壺走到虞唱晚身邊坐下。虞唱晚抬頭看了看他,朝旁邊蹭了蹭,在自己身邊給他騰出一小塊空地來。
他從善如流地挪了過去,盤起腿來。虞唱晚瞅了瞅,也像往常一樣爬了上來,枕在他的膝蓋上,兩手舉起書翻了一頁。
她的頭髮黑黑軟軟的,鋪在他的膝頭,像一條展開的錦緞。
宿昔不梳頭,絲髮披兩肩。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吳邪沒有說話,伸出手來去無意識地撥弄了幾下虞唱晚的頭髮。他沒有替女孩子梳過頭髮,自然不知道怎麼好好整理這一頭長髮,只是單純地纏繞在指尖撫摸,把虞唱晚弄的有些癢。
她把書丟在一邊,換了個姿勢側枕在他膝上,手放在身前,閉上雙眼,擺出一副乖順的模樣。
和很多人討厭被他人觸碰頭髮正相反,虞唱晚很喜歡被人梳頭髮,親近的人猶甚。所以在吳邪擺弄她頭髮的時候,她都像貓咪一樣躺好乖乖享受順毛。
如果可以,她甚至還願意允許他捏捏自己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