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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猶豫著開口說道。話才說到一半,遠處的天空突然亮起一道刺目的白光,霎時間整個視野亮如白晝。
虞唱晚一個激靈,立即轉頭向窗外看去。一顆紅色的訊號彈被打到了半空中,訊號彈照亮的區域中,灘塗上冒出了十幾個巨大的氣泡。
地面上的泥巴猶如融化一樣開始塌陷。吳邪還有劉喪他們四個人開始向著車隊所在的地方狂奔。只可惜灘塗太軟,想要找到著力點並不容易,而且四處都是從地底冒出的巨大氣泡阻礙,所以他們的速度很慢。
與此同時,四周汽車引擎啟動的聲音響了起來。在虞唱晚驚異的目光中,這附近吳二白所有的車隊都開始向反方向撤退。
眼見著灘塗上那四個人的影子越來越遠,她的手指用力地掐著前方座椅的座套,才迅速消化掉自己要溢位胸腔的驚愕。
最終,她無力地靠回後座,雙手掩面:「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吳邪經歷過太多非同尋常的苦難,也做出了九門中幾代人都沒有做成的成就。但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此時此刻,無論是他的心理狀態,還是身體狀態,都不再適合這樣的冒險了。
身體上的損傷無可挽回,心理上對危險的敏銳洞察力,也會因為輕敵和麻木而消減。再繼續是很危險的事情,他需要有人來提醒他,是時候停止這一切了。
她回想起這次來平潭的全部過程,在心中猜測,不僅是二叔僱來的劉喪,連小哥和胖子,大概對這個計劃也是知情的。
虞唱晚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下來:「我和他們一樣,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您儘管開口。」
吳二白對她笑了起來,神態中有讚許的意味:「你比我想像中更快地意識到了真相,也更冷靜地接受了這一切。有你在他身邊,也許事情會順利許多。」
「不過在我們作出決定,敲定具體的事宜之前,有些事情我有必要讓你知道。」吳二白開口,副駕駛上他的夥計貳京遞過來一個資料夾。
那是吳山居的產權檔案。
吳二白說:「小邪的爸媽年紀大了,很擔心他會再因為這一行而出事,所以委託我把他的鋪子收回來了。一個鋪子也許沒什麼大不了,但這代表了他在這一行的所有影響和地位。這件事他現在還不知道,不過等到他從這片灘塗底下出來的時候,就會變成一個一無所有的無業遊民。」
「接下來的日子,他可能會去看大門,會去開出租,做各種和現在比起來不上檯面的活計。而你,你還小,也是父母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如果你不想選擇過這樣的生活,其實在我看來反倒是明智的選擇。」
對方的話說得明白到這個份上,虞唱晚心裡五味雜陳。
她一邊組織語言,讓自己的措辭不那麼尖銳,但又足夠坦誠地表達自己的意思,一邊緩緩開口:「二叔,說實話,無論別人如何,至少我在選擇配偶的時候,是會考慮對方的職業和財力的。」
她在心中打好腹稿,抬起頭來:「我會考慮這些的緣由,是在一般情況下,社會這個市場賦予一個人的估價,代表了這個人自身的能力。與其說我在考慮對方的職業地位,不如說我在考量他自身是否足夠優秀。而職業地位是毫無疑問體現優秀的最優指標。」
「吳邪是不一樣的,我瞭解他的品質、修養還有才能,也知道他曾經做出過多麼無可企及的成就。他在我心裡的優秀已經毋庸置疑。所以,即使是被剝奪了所有的財富和地位,也不會是我離開他的理由。」
「至於我未來的生活,」虞唱晚輕輕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請您別對浙大博士的畢業去向那麼悲觀,哪怕是吳邪不工作,我也不會吃不上飯。」
吳二白也笑了笑,未置可否,他的指尖在自己的膝蓋上點了點,揚了揚下巴:「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