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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每天被死亡的陰影籠罩,卻無能為力,起了魚死網破的心也不是不可能。
太恐懼了,怨這世道又無用,恰好身邊又有葉小植這樣一個「不詳」的人,怨她似乎就容易多了,覺得燒死了她,她們的厄運就會停止。
實在是可悲又可恨。
沈蕎瞧著眼前瘦弱的少女,突然起了憐憫心,她張開手臂抱了抱她,葉小植畏懼地瑟縮了一下,沈蕎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別哭,哭是沒有用的。你有沒有想過,她們為什麼總是合起夥來欺負你?」
葉小植困惑地看著沈蕎,「因為我長得怪……」
沈蕎搖頭,「不,她們怕你、畏懼你。」
葉小植呆呆地看著沈蕎。
沈蕎想起自己跑龍套的時候,也曾抱怨過為什麼跑個龍套,還要被打壓,被欺負,被人踩。
後來慢慢想明白,不過是平庸且惡毒者無能的憤怒在宣洩。
要是覺得沮喪了害怕了退縮了,反而如了那些陰溝裡蛆蟲的意。
葉小植似乎有些懂了,她喉嚨滾動了一下,覺得腦子裡有什麼一閃而過。
沈蕎沖她笑了笑,「所以別哭,你有的,是她們忌憚的,你怕什麼?該害怕的是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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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候下起了雨,沈蕎推開窗看了會兒,迴廊外植了些芭蕉,芭蕉葉油綠茂盛,長得太高太密,有種遮天蔽日的感覺。
一刻鐘前,前院過來通傳,叫她們今夜不必去跪著了。
所有人鬆了一口氣,又暗暗琢磨,是不是因為沈蕎。
然後王生就單獨給沈蕎捎了話,叫他過了酉時去殿內伺候。並叮囑她沐浴更衣。
旁人頓時一臉艷羨。
沈蕎兀自惆悵,這苦差事,競也有人羨慕了,果然利慾蒙人眼,在潑天富貴面前,小命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了。她尚且記得,昨夜裡跪著時候連拖走兩個人,那些人恐懼的樣子。
不過沈蕎確切更相信有人可能真的要對她下手了。
葉小植腿越發疼了,她去嬤嬤那裡求助,想讓嬤嬤放她出去去醫館看看,結果被打了一巴掌,「安分些,最近城裡頭不太平,莫要找事。」
她這次沒有哭,只是垂著頭,拖著病腿一瘸一拐的回來了。
原本是十幾個侍女擠在一間屋子裡,統共有四五個房間的,不到一旬的時間,每個屋子的人都少了大半,葉小植的屋子,只剩下她一個了,昨夜裡剩下的人都重新安排了一下,安置在了一個屋子裡。
除了沈蕎,只剩下八個人了,如今都在這裡。
葉小植一進屋,正在做針線活的徐敏便嗤了一聲,「瞧瞧那德性,還敢去找嬤嬤,這好好的,腿怎麼就成這樣子了,別是招惹了不乾淨的東西。」
說完,其餘人也頓時一臉嫌棄起來。「真是晦氣!」
葉小植垂著頭,想起小時候,有一次她去外頭撿荒,那日運氣好,她挖到了兩個完整的地瓜,家裡母親病了兩日了,爹爹去跑馬幫已經月許沒回了,家裡斷糧數日了,母親的病便越熬越重了。
她想終於可以讓娘吃頓飽了,吃飽了,興許病能好得快些。
她把兩個地瓜小心揣在懷裡,跑得飛快,太著急還摔了兩個跟頭,胳膊上的擦傷血淋淋的,她卻渾然不覺,只是仔細看了看地瓜,確認沒摔壞才鬆了口氣。
她跑到家門口,正準備推門進去,便聽見鄰居吳嬸在對母親說:「阿忠走了月許了,還未回來,多半是凶多吉少了。跑幫的,有去無回的多。你得早做打算了。只是如今……如今你……唉,不是我說,孟姥姥說得沒錯,你那閨女就是個克親命硬的災星,你瞧瞧原本阿忠是個識文斷字的,你們家裡也算殷實,自從生了她,接二連三的出事,這村子裡也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