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頁(第1/2 頁)

孤立蠻方二十年，日思兄弟魄魂卷。猶知情義非流水，誰料操戈已故園？

言罷聚飲。魯智深道：&ldo;三位兄弟在南中二十年，初是受吳用計策安排。今計既敗，願長居於此也好，願與我去五溪也好，願自遊歷四海也好。只莫再弄甚計謀，害人害己。&rdo;楊林等道：&ldo;哥哥教誨，自當遵從。卻請哥哥往南中多住幾日。&rdo;魯智深笑道：&ldo;便多住一年何妨？只是同來尚有幾位小友，須得先送回五溪。不然被川中戰火隔斷道路，便多費周折。兄弟既脫了戰袍，日後往來便利，不拘此時。&rdo;便與武松等辭去。楊林三人依依送別。蠻王中軍傳令，各路兵馬盡皆約束。過得兩日，前隊改後隊，後隊改前隊，竟自回南中去了。有詩道：

華夏但悲烽火侵，蠻方猶幸樂園尋。南中子弟無離苦，酒肉僧人有佛心

再說天機星智多星吳用，見蠻王出兵，自以為得計。又記掛荊州戰局，恨不能一日東歸。遂與從人兼程行至江陽登舟。那大江順水，船行甚是快捷，不數日已入臨江地界。黃昏遇江上大風，船頭進水將傾。用只得登岸，欲往臨江城歇息一晚。一行將到城門，忽聽一聲號令，道旁伏哨人馬並起，刀槍森然而立。為頭將官喝問：&ldo;何人闖道！&rdo;一從人斥曰：&ldo;丞相至此，安敢無禮！&rdo;那將官怪道：&ldo;哪來丞相？&rdo;從人道：&ldo;便是當朝丞相吳用大人，巡行川內，往臨江縣歇足！你等還不迎入縣中！&rdo;話一出，但見截道官兵盡皆大喜。那將官呵呵笑道：&ldo;原來你便是吳用！我乃黃權大人麾下偏將尤能是也！今既來此，速隨我去城中請賞！休要走脫！&rdo;將手中刀一揮，左右軍士一齊撲上。吳用大驚，急與隨從欲走，川兵已圍來。兩邊格擊，互有死傷。吳用只恐敵兵源源趕來，幸尚有武藝，揮舞佩劍，斬了兩人，沿小路便走。時天色已暮，耳聽得身後殺聲慘叫，無移時俱息，只有川兵腳步、吆喝聲，左右時聞。吳用慌不擇路，隨足奔走，只往僻靜處鑽。原來黃權、費觀等舊託西涼軍名下，馬超死後，各擁兵自守。待李嚴起兵川西，便四處響應。因慮永安為川口要隘，巴郡是川中重鎮，皆有精兵守把。若據臨江，則可使彼首尾難應，斷大將交通。遂由黃權、張嶷引三千兵馬，間道奪之。時方二日，川內各處多不知曉。吳用恰於此登岸，陰錯陽差，可謂自投羅網。

吳用奔走間從人盡失，獨個惶惶如喪家之犬，進了一條山道，不知其地所在。唯聽背後人聲漸遠，稍心安。其時天空無月，暮雲蔽星，四下道路莫辨。用連驚帶倦，隨至一處，便倒臥草叢中歇息。忽見一人過來，用急拔劍起，聽來人笑道：&ldo;吳學究，尚記我否？&rdo;用視之，卻是晁蓋。不禁驚道：&ldo;哥哥如何來此？&rdo;晁蓋微笑不語，片刻長嘆一聲，轉身便走。吳用方欲追趕，又見宋江滿臉血汙，蹣跚而來，呼道：&ldo;加亮，苦了你也。&rdo;吳用見宋江，鼻酸眼澀，拜倒在地：&ldo;公明哥哥！吳用自入漢來，殫精竭慮，惟願助哥哥成就大業。自你去後，獨力支撐，好不艱難！你既有靈，何忍看梁山大業，凋敝到此！&rdo;宋江扶起吳用道：&ldo;加亮，你於我忠義之心，宋江何時不知？但入漢後事，實見我兄弟氣度，難及舊時。今勢敗俱你我之過，非無心也，實無能也。&rdo;用道：&ldo;哥哥此是何言！後漢群雄，也是一人二目！偏他能逐鹿天下，我梁山兄弟如何不能！今戰局雖衰，我正不肯棄之！必要背城借一，同他見個高下！&rdo;宋江搖頭嘆息：&ldo;我等入漢建功，當先順漢之勢，然後導之。今偏欲用心機詭謀，改漢為己，卻不識人心所在，焉能不敗？高下早見，加亮還欲見甚？速走，否則生死難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