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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什麼看?」
亂步梗著脖子說。
冰涼的觸感在傷處流連。
須臾,無慘的指尖染上淡淡的殷紅。
「我在想,你的凝血功能好像很糟糕。都這麼久了,血居然還沒止住。」
「……」
鏡子裡映照出無慘微微勾起的唇角。
亂步因此氣急敗壞。
他「啪」地開啟男人的手,拿起洗漱臺上的邦迪就要扯開。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推了我一把。」
「嗯?你在說什麼?要不是我那一下,恐怕你腦袋都要落地。」
放屁!
那個女人的目標明明不是他。
正在這時,洗手間外腳步聲漸起。
亂步只覺眼前一花,等反應過來,已和無慘身處逼仄的隔間。
這個地方實在太小。
名偵探很容易就被迫至牆角,背部緊貼冰冷的瓷磚。
「你幹什麼?」
無慘沒回答,標誌性的紅瞳中慾望翻湧。
「別說話。否則我就殺了外面的人。」
不成調的曲子伴隨男人解手的聲音溜進亂步耳朵。
「……」
無慘見他臣服,滿意地勾唇,手如滾燙的烙鐵倒扣住他的腕。
鬼王埋首於名偵探的脖頸,深吸口氣,由衷的笑聲引發胸腔的振鳴。
他們離得太近,就算下一秒發生些什麼也不足為奇。
但……這裡可是公共場所啊!
饒是江戶川亂步也被嚇住了,他的身體不安地扭動幾下,只被無慘抱得更緊。
「別動,我們鬼對血腥味非常敏感,受不了刺激。」
無慘沙啞的聲音中似乎藏著某種哀求。
「……自作自受。」
「嗯,自作自受。」
鬼王又笑了。
如蜜蜂振翅飛過亂步心頭,引他煩躁不堪。
神經病啊!
回展廳的走廊裡,兩人迎面遭遇一對年輕情侶。
小女生睨著亂步脖子上的草莓邦迪,旋即勾著男友的胳臂竊竊私語。
擦身而過的瞬間,她甚至衝著亂步曖昧一笑,心照不宣。
「……」
名偵探氣得幾乎跳腳。
「他們為什麼對我……」
旁邊的鬼舞辻也笑,因愉悅而顫動的話語中夾雜幾分調侃。
「當然是因為……」
「閉嘴。」
亂步凶神惡煞地說。
難道他會不知道原因?
但天地良心,鬼知道他的邦迪下面確實沒有草莓。
哎……傷口好像更痛了。
展廳內
「被詛咒的玉壺」前觀眾少了許多,亂步丟下無慘,輕而易舉擠到前排。
「亂步先生,傷口沒事嗎?」
太宰治憂心忡忡。
「沒事。」
亂步不願多談,裝得饒有興致,俯身檢視頗具盛名的「傳說」。
為了回應他的期待,濃重的魚腥味兒剎那間在他的鼻腔肆虐。
「嘔,真噁心。」
亂步脫口而出。
魚腥味從何而來?
他定睛一看,便懂了。
原來這玉壺的外壁上燒焦的魚骨交錯縱橫,中央的位置鑲嵌著兩隻距離極近,發白鼓脹的魚眼,正幽幽對他對視。
壺的下方是用青藍魚鱗拼湊出的嘴唇,兩片唇瓣詭異地凸起,微張。
彷彿隨時都要傾吐關於慘死的哀怨。
「……」
亂步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