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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也算是主線任務的一部分吧。
想到這裡,夏油傑又有些失笑了。
他搖搖頭,直接下手揭開了盒蓋。
一顆面容姣好的頭顱躺在盒子裡。黑髮如雲,妝容美艷,眉目如畫,不看脖子下的斷口的話,閉上眼眸的神色還蠻安詳,宛若沉眠。
可惜的是,一道細密的十字狀的陳年疤痕連綿在她的額頭上,貫穿了一整個頭顱,依稀可以看出之前醜陋如蜈蚣的縫合傷口的痕跡,讓人不得不猜想在她生前顱骨是不是被整個完整地掀開又縫上過。
與此同時,夜色般濃稠漆黑的咒力大量地從盒子內部湧了出來,像是海潮般淹沒吞噬了眼前的一切。
五條悟沒有急著去做任何事情。
他就像一個普通的前來住店的客人,享受著旅館的服務,對盛放的櫻花大加讚揚,也準備泡一泡溫泉放鬆身心。只不過在選擇房間的時候,他顯出了幾分古怪脾氣。
女侍領著他在店內轉了一圈,他才選定了最為偏僻的那一間。
「因為樹和池子都大,房間也是。」被隱晦地勸誡後,雪白頭髮的古怪客人坦誠地說,冰藍色的眼眸裡卻疑似閃著興味的光,拖長的聲音顯出一分戲謔的不正經,「我喜歡大的。」
沒去管外頭苦等的輔助監督們,五條悟舒舒服服地在房間自帶的溫泉池裡泡了許久,玩水吃甜點玩到盡興後,才換上了穿慣了的素色底蜻蜓紋款式的浴衣,站在庭院裡賞花。
今夜的月色很美。
一輪明月高懸,照耀著開得紛繁的櫻花,夜風吹落如雨,縱然是沒有被遮擋的六眼直視著一些常人不可直視之物,五條悟也不得不承認這副場景是美的。
櫻花裡染上的細微咒力痕跡太駁雜,他懶得去看,索性只抬頭,穿過花枝去看冰白色的月亮。
他不知道月光落在他雪白的霜睫上與冷藍的蒼天之瞳裡是多美的景象,彷彿滄海映照初升明月。不,他向來知道自己的容貌有多動人心,也擅長展示自己的魅力,但此刻月光如水似沙,夜櫻紛落無聲,他心中沒有這些,只有人生中難得的念想。
他在等待故人。
他不知道是否會有人來赴約。這是一個無聲之約,五條悟守在此處,有大半原因是為了等待。
他能想像出那個人穿著深色的浴衣、踩著木屐緩步走在緣側上的樣子。他不會為漫天的櫻色而停留腳步,夜色如涼水披掛他的衣袂與袖口,頭頂燈籠投下的暖黃燈光染在他披散半束、發梢微翹的漆黑長髮上。
他孤身行走在夜晚裡。
五條悟微微闔上眼睛,濃密的睫羽輕輕顫動。他仰頭看月亮,卻閉著眼睛,銀色的月光染滿了他的臉頰與頭髮。
從遙遠的地方而來,熟悉又令他稍感陌生的腳步聲。一步又一步,向著他錯覺般地接近,五條悟感受著背後的一切,並不知曉是不是自己在妄想中生出的幻覺、抑或是數天前驚鴻一瞥的又一場幻夢。
可那的確不是。
縱然像風中的燭火般縹緲不定、但無比熟悉的氣息在接近。
不止是六眼的辨認,也不止是敏感的身體知覺的戰慄,他的靈魂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
這就是傑。
這就是夏油傑。
不是什麼咒靈的故弄玄虛,也不是他夢中的舊影與人潮中的錯覺,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的,是真正的夏油傑。
誰也沒想到再一次的重逢會是如此的安靜,發生在這個儘是詭譎氣息的月夜。
五條悟不打算轉身。
正如同他察覺到的那個人,也停在了最後一個拐角處,再也沒有上前。
這時候五條悟終於覺得六眼的能力實在太有用了。不用轉身就能察覺身後的人的氣息,不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