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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變得很安靜,連塵埃落下的聲音都能錯覺般地聽見。
家入硝子含著薄荷糖,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答案。
「我本來就很喜歡傑啊。」
最後還是五條悟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他意外的很坦率地說出了回答,只是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收起了之前那層嬉皮笑臉的樣子,雪白頭髮的黑衣青年微微轉過頭來,隔著眼罩看向家入硝子。他的聲線比起之前感到興奮和有趣的那種輕浮,更加地低沉了下來,語氣也很平淡,尾音微微上揚,唇角也微微上揚。
家入硝子知道他並不是在說玩笑話。
面對這份認真,身為老朋友的她微微垂下眼,將垂落在肩頭的深棕長發繞到耳後,笑了:
「我說的不是作為朋友的喜歡,五條。」
這次的五條悟沉默了更長的時間。
他微微仰起頭,被蒙上了漆黑料子的雙眼不知道在看向何方。家入硝子也沒辦法隔著眼罩看清他的眼神,但那露在外面的端正優美的下頜沒有絲毫繃緊,只能看見微微抿起的、色澤淺淡的唇。
「硝子,我知道。」五條悟最終還是回答道。他固執地又重複了一遍,「我知道。」
家入硝子看著他的樣子,忽然明白了他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硝子,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硝子,我知道我本來就很喜歡傑。或許不是單純作為朋友的喜歡,但就是很喜歡。
「你想說什麼?」
家入硝子微微低眉笑著,最終也還是這樣問了。
她的微笑發自內心。已經許久沒能這樣笑過了。
縱然是淺淡的笑意,家入硝子卻無端回憶起新宿街頭的路燈下,夏油傑向她招手時的那個笑容,和數分鐘前走進她的診療室的五條悟何其相似。
五條悟也在笑。
他曲起右腿,單腳踩在解剖臺的邊緣,將下巴藏在膝蓋後面,側過臉來,掀起眼罩衝著她笑。雪白的髮絲碎散地垂落了下來,被掀起半邊的漆黑眼罩下露出一隻透亮的蒼藍色眼瞳。白髮的男人微微地掀起唇角,對她露出一個微笑。
他的聲音少有地很輕柔,空蕩蕩地響在了空無一物的寂靜裡。
「我只是在想,我和傑,原來是有可能相愛的啊。」
某位詛咒師再次在碧藍的大海前、金黃的沙灘上醒來。
他看著眼前的遮陽傘,心情居然意外的很是平靜。或者說,已經佛繫了。
這具軀殼果然就是有什麼問題吧,之前居然沒有發現有那麼嚴重的後遺症。是隨著對咒術高專動手、開始密切關注五條悟並且涉及他相關的事件導致的嗎。前兩個夢做下來,我也快習慣了——
習慣個屁啊!
為什麼沒人告訴我夏油傑和五條悟居然是這種關係啊!
真噁心!
不知名的詛咒師瞪著遮陽傘,表情有些扭曲。身旁的真人可能是察覺到了他靈魂上的震動,大為驚奇,扭過來問他到底又夢見了啥。
詛咒師頓時恢復了平常的表情,笑眯眯地敷衍了過去。
但是表面上好像已經平靜下來了,詛咒師的大腦還像是岩石層下的火山岩漿一般劇烈地湧動著,幾近於一場頭腦風暴。
他已經想不起來夢裡發生了什麼事了,但是那種強烈的衝擊感還存在於他的大腦裡。正是幸虧這個,他在那樣模糊的夢裡,牢牢地記住了一句話。
——夏油傑和五條悟,上/床了。
詛咒師看著自己不自覺抬起的右手掌心,開始懷疑真正的夏油傑死前是不是把不想留下來的記憶打包都帶走了。他明明已經接收了這個軀殼中所有的殘餘記憶,搜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