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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揚一愣,「嗯?你不是說我……那個小?」
舒淮道,「我又不是變態,誰關注你那個了。」
秦子揚一腔怒火莫名其妙熄滅了:「……」感情是他想歪了?
第二天上課,秦子揚一手支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聽著李老師在那裡講小學的課程。
「把x加上y,去掉相同的部分……」
李老師的聲音乾巴巴的,並不好聽。講的內容也生硬死板,比起秦子揚所在的重點中學的老師水平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唯一難得的是,只要學生不明白,露出迷茫的神情或者舉手提問,他都會不厭其煩地再三解釋,直到學生聽懂了為之。
在李老師給三年級的學生講課時,坐在同一個班上的另外年級的學生就自己看書,或者寫他佈置的作業。
秦子揚過道旁邊的女生看上去十二三歲的年紀,漢話都說的不太好,手裡捧著二年級的課本,讀的磕磕巴巴的,秦子揚都替她著急。
下課的時候忍不住多問一句,「這裡的學生水平也太差了,就這樣還怎麼升學考初中?」
李老師聽了,乾瘦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他本來大學畢業沒幾年,在這深山的支教艱苦經歷卻讓他憑空比同齡人老了十歲,「升什麼學啊。這裡的孩子從來沒想過上初中高中之類的事情……環境這麼惡劣,我也只是希望他們如果有一天下山進城,至少能看得懂路牌,找得到回家的路。」
秦子揚來了興趣,追問李老師怎麼會這樣想。
他給他們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
那是他大學還沒畢業的時候。有一次參加了志願者活動,在暑假到這裡進行支教。
他遇到一個女生,大約十五六歲,勉強聽得懂漢話,但幾乎說不出。因為這裡的教育實在落後,每個老師來到這裡待不了多久就忍耐不住山村生活的清貧離開了,於是又換一位老師。老師的水平也是參差不齊,導致教學進度停滯很難得到統一。因此大部分學生學了幾年,水平都沒提高多少。
那個叫做諾雅的女生告訴他,之前她母親生病家裡一分錢都沒有,自己想去城裡賺錢給母親看病。
結果跟著外出的人一起下山到了城裡,城裡人多,她和鄉人走散了,又沒有手機聯絡不上。自己一分錢沒有,又看不懂路牌,又怕老鄉回頭來找她不見人。於是站在火車站一個星期,寸步不離。
因為膽小且漢話說的不好,都不敢找人幫忙。
秦子揚咂舌,「那她那一個星期是怎麼活下來的?」
李老師嘆氣,「她去翻垃圾桶,撿人家吃剩的食物和水喝。晚上困了就睡在人家店鋪的屋簷下。城管以為她是流浪漢,還驅逐了好幾次,嚇到她到處躲。還差點被人販子拐了。幸好後來有好心人幫著把她送去了救助站,這才把她送了回來。」
「那個時候諾雅跟我說,外面的世界好可怕,她再也不敢下山了。」
說到這裡,李老師眼裡閃爍著點點淚光,「她說的話深深觸動到了我。畢業之後,我就想來這裡支教,我不知道我能堅持多久,但我希望在我離開的時候,這裡的孩子都能讀懂站牌,會說一點漢話,如果有一天下山去,不再遭遇諾雅當初遇到的事情……」
李老師的話語真摯樸實,他並沒有一點自己的想法很偉大的念頭,這種單純的願望似乎觸動到了秦子揚和舒淮,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靜默下來。
秦子揚半是震驚半是無法理解,畢竟對於他這樣一個富二代來說,真是半天也不想在山村生活,很難理解李老師甘願放棄城裡生活來鄉村支教的信念。
就算他說了這個原因……稍微有點佩服,不過依然覺得對方很傻很天真。
舒淮則一臉冷凝的偏著頭,不知道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