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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月兒悄悄地透過山城一所華麗公館的窗戶,窺探到張忠良正擁抱著王麗珍在鋼絲床上鬼混;月兒又悄悄地探視著孤島上海素芬寄居的陋室,素芬正倚坐階前,遙望園月,呆呆地盼望著丈夫歸來。
從家鄉到上海後,生活的重擔全落到了素芬的身上,白天在難民所裡給孩子們洗衣,夜晚一面給婆婆熬藥治病,一面照管離爹的抗兒。整天過著累死累活、半飢半飽的生活。
到了黑雲吞月、風雨雷電交加的夜晚,雨大屋漏,滿地是水,腳下簡直成了大水塘,祖孫三代頂著席片,焦灼地等待著天明:&ldo;唉,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天亮呀!&rdo;
聽到回答的是愈來愈緊的狂風驟雨。
‐‐這就是上集:《八年離亂》中的素芬。
白楊思緒所至,不禁打個寒顫,彷彿她就是那個被無情的世道與風雨侵襲著的李素芬:
好不容易熬過了八年漫長的黑夜,日本鬼子投降了,抗戰勝利了。婆婆激動地說:&ldo;我們總算熬到這一天了!&rdo;素芬心裡在想:這一下,忠良該回來啦!一家人眼巴巴地、夜以繼日地盼忠良歸來,眼見別人家遠去的親人一個個回來,卻遲遲不見忠良歸,真是望穿了秋水。
殊不知,張忠良早已忘了素芬一家老小。他自從投入王麗珍懷抱後,做了權勢煊赫者龐浩公的私人秘書,周旋於商人掮客之間,成了愛慕虛榮的市儈,投機有術的老手。
抗戰勝利後,他又以&ldo;接收大員&rdo;的身份飛回了上海,卻沒有去找母親、兒子及&ldo;淪陷夫人&rdo;素芬,而是到了&ldo;抗戰夫人&rdo;王麗珍的表姐何文艷家裡。
雙十節的夜晚,張忠良在何文艷家裡舉行盛大的雞尾酒會,招待富商巨賈、政界要人。在賓客雲集的大廳中,素珍忽然發現與王麗珍一起的那個張先生,竟是她日夜盼望歸來的丈夫張忠良,頓覺天旋地轉,大廈傾倒,手中的杯盤失落了下來。
賓客詢問原委,才知她是忠良的妻子,便四座譁然。素芬悲痛欲絕,從混亂中逃出。王麗珍則哭鬧著逼張忠良離婚。
張忠良母親聞訊帶著素芬、抗兒趕來訓子。潑婦王麗珍從樓上下來,&ldo;啪啪&rdo;給了忠良兩個響亮的耳光。素芬見狀,心如刀絞,她踉蹌著奔了出去,面對著滔滔的浦江,感到了生活的絕望,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勇氣,決意投身江潮。她支走了跟來的抗兒,縱身投江自盡了!
濁浪滾滾,漩渦喘急,江潮在悲愴而激昂地謳歌: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這就是下集《天亮前後》中的素芬。
上下兩集,構成了一部曲折的家庭悲劇,生動地展現了抗戰八年和&ldo;慘勝&rdo;前後的社會生活面貌。
細細回味《一江春水向東流》全劇,白楊腦際清晰地出現了三條情節線索:
一條是素芬與公婆、兒子的苦難遭遇,真實地再現了八年離亂時期淪陷區人民倍受屠殺、蹂躪的苦難生活,展示勝利後的人民依舊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現實。
另一條是張忠良由向上走向墮落,圍繞著張忠良的劣跡,刻劃了龐浩公、王麗珍、溫經理、何文艷等人物,透過他們如實揭露了國民黨利用抗戰與勝利,大發其財、窮奢極欲的罪惡。
第三條線是條副線,是以素芬公爹及小叔忠民、婉芬為代表的積極抗日的線索,囿於當局的幹預,這條線索在全劇中極其隱晦,卻暗示了一股偉大的力量。
三條線索交織和對比,組成了抗戰八年及勝利以後中國社會的一幅色彩斑斕、光怪陸離的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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