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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即使不呼天搶地,也會憤憤不平,或許借酒度日,然而他卻興致勃勃的疏浚西湖,利用浚挖的淤泥構築蘇堤,連線了南山北山,千秋功業,百世流芳。大丈夫所為當如是!”
宋潛本身也是剛毅灑脫之人,雖然被貧病所困,心中卻仍有他自己的理想,他是不願一輩子都困在家中飽食度日的。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蘇東坡的開闊,自然是超人一等,與眾不同。”小玉也愛蘇軾的詞,這時脫口而出,說了才發現自己如今的身份可是“文盲”。
宋潛微一挑眉:“小玉,你不是說你不識字?”
“我當然不識字!”小玉飛快的回答,“我不會看,不代表我不知道嘛,以前先生教小姐讀書,我在旁邊聽都聽會了,只是先生不教我寫字而已。”
宋潛一聽是這樣,才明白過來。不過他這一問倒提醒了小玉,小玉說:“天成,你說過要教我識字,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可不要食言啊!”
宋潛笑了,說:“好好好,改天我就給你開蒙,行了吧?”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小玉是行動派。她當文盲當得這個憋屈呀!話說以前她還算是個文字中毒患者呢,每天還要上某個叫什麼點的網路文學網站追看各種小說,如今這點精神追求也被迫取消了。
宋潛指了指桌上的荷葉糊:“今天就今天,可是你帶這個東西來,好像是要給我上藥的吧?”
“哎呀!”東拉西扯把正事給忘了,小玉連忙把書房門掩上,對宋潛說:“天成,把上衣脫了,這碗糊糊是從頭到腳都要抹上的,這可是上好的消炎良藥!”
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宋潛對小玉的治痘能力有了充分的認識,果真比外頭那些開館行醫的大夫還強幾分!吃了些補腎氣的藥物,又用了她開的方子擦身,宋潛覺得身上那種瘙癢難當的感覺已經減輕了許多,也不流血流膿了,是以聽到小玉叫他寬衣,他也不多話,脫去上衣等著小玉上藥。
小玉拿著一把鬃毛刷子,蘸了蘸糊糊就往他傷口上抹,宋潛閉上眼睛,感覺全身冰冰涼涼十分舒服,好像要鑽進心裡去。
宋潛已經習慣了在小玉面前袒露上身。以前,他也曾想過自己娶妻後會是什麼樣的情形,最好的不過會是和父母一般,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吧?
和素有才名的梅家千金定親後,宋潛少年心性,實在也歡喜過一陣子,想來也許能夠如同趙明誠和李易安般琴瑟和諧,談詩論詞,共賞書畫,收集金石,倒也是一樁美事。
以前母親曾對他說,身為人妻,應該盡婦道,相夫教子,孝敬姑嫜,和妯娌,睦鄰里。他母親是位大家閨秀,謹守禮儀,對丈夫恭敬有加,一言一行,都恪盡本分。宋潛一直以母親婦德過人而自豪,可是現在,他卻覺得和小玉相處的感覺,勝似那種事事講究得體合宜的生活,更勝似那些才子佳人式的傳說。
她喜歡下命令,才不會對他恭敬順從,可是體貼入微;她大字不識,更不會與他詩詞唱和,可是她對他呵護備至,把嫁妝拿出來補貼家用,每天忙著給他熬湯換藥、洗衣疊被,照料他的生活,這難道不是一個好妻子嗎?
但她,卻說她不是他的妻,她總有一天是要離開的……
小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好了,可以睜眼啦,再過一個時辰才能洗掉。這些藥可以讓你發紅的面板鎮定下來,慢慢的褪去紅疤。”
宋潛睜開眼睛,看見小玉正就著巾子擦手。他拿起方才放下的書,順口問她:“小玉,你聽過許多蘇學士的詞?”
“沒多少,我也記不全,”小玉訕訕笑著,她再次警告自己要慎言,說話要符合“文盲”的身份,“就記得幾句而已。”
“最喜歡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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