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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臉上也是擔心。她拿手背試了一下雲溪額頭的溫度,又去摸他的臉,皺著眉說:&ldo;怎麼這麼涼?穿這麼厚,空調溫度也調起來了呀。&rdo;
雲溪縮了縮脖子,偏過臉掩飾自己蒼白的過分的臉色,說:&ldo;可能是因為剛才在玻璃上貼了一下吧……沒事,我沒感覺到身上冷。&rdo;
&ldo;老天爺呀,這回又不知道要凍壞多少人。&rdo;
阿姨又看了幾眼雲溪,才轉頭去看院子裡的樣貌,憂心忡忡地說:&ldo;前年安縣發洪水,他出去二十幾天,回來以後瘦了一圈,兩隻眼睛都陷下去了,被你爺爺按在家裡,幾個阿姨費盡心思伺候了小半年才養回來。&rdo;
降了天災,是要人去處理的。傅聞遠一夜間把全省人的安危挑在了肩上,刻不容緩,要一起解決。
所以雲溪第一次覺得下雪不好,是從這個冬天開始。
下一點點還行,堆雪人、團雪球,或者什麼都不做,坐在榻榻米上看雪紛紛揚揚。可要是下的大了,他的先生就會跟著很累很累,他不喜歡。
雲溪被阿姨拉著手帶到客廳沙發上坐下,阿姨的手一整個都很粗糙,雲溪的面板細嫩,兩相對比,握上去是扎扎的感覺,但卻很踏實,也很溫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冷,無論阿姨把家裡的溫度調多高,雲溪總覺得渾身沒有力氣。
他緊靠著沙發背,把兩條腿縮起來拿兩臂環抱著,心臟才會稍微有點踏實的感覺,不再一墜一墜,慌的那麼厲害。
面前的電視一直沒關,就停在本省的衛星頻道。雲溪用拳頭抵著胸口,有一搭沒一搭的看。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傅聞遠出現在了螢幕上。
他穿一件長到膝蓋的黑色大衣,深灰色圍巾被大風吹的凌亂,應該是準備出去,身後跟著幾個人,同樣是深灰色的手套還在手裡攥著,就在市政廳門口的臺階上被蜂擁而上的記者圍了起來。
直播畫面裡聲音很雜,七嘴八舌,都在問傅聞遠&ldo;怎麼辦&rdo;、&ldo;有對策了嗎&rdo;、&ldo;情況到底有多嚴重&rdo;。
雲溪看著那些直直指到傅聞遠面前,幾乎要戳到他臉上去的話筒,心裡難受的厲害。他想衝上去推開那些人,讓先生趕快上車,去他要去的地方。
身邊保安圍成一圈,儘量用胳膊在傅聞遠和記者之間隔開距離,傅聞遠臉上卻沒有不耐的神情。
他在風雪中站的穩而挺拔,將兩隻手套塞進大衣口袋,雙手在空中虛虛下壓,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
等提問的記者陸續閉上了嘴,他才慢而清晰地說:&ldo;市政廳已經連夜把備用方案細化了出來,正在有效實施的過程中,之前預備的一些措施,也都有良好穩定的進展。所以,還請大家稍安勿躁,注意雪天人身安全,在清除道路積雪之前,儘量待在家中,減少出門。要相信,政府有能力,也一定會全力保證市民的安全,儘快消除大雪帶來的影響。&rdo;
講話時,他面色雖然嚴肅,但卻顯得溫和。雲溪不由得想起上次看到傅聞遠上電視,臉色還很嚴厲,自己有些害怕。
可是現在的傅聞遠,叫人看了之後只覺得安全。理所當然相信他說的話,相信他,能保護好所有人。
雲溪坐在沙發上,小聲回答了一句:&ldo;知道了,先生。&rdo;
記者卻還不滿足只是這樣,傅聞遠的話音剛落,就有人跟著追問賑災撥款和傷亡人數等相關細節問題。
一個雲溪沒見過的年輕男人擠出來,擋著話筒不住說謝謝、謝謝,傅聞遠被保安一路護著,才上車走了。
畫面裡沒了傅聞遠,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