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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黎先生?&rdo;浴室裡的兩名隨扈驚愕地站起身。
世界在瞬間被切換成靜音模式,黎君樺什麼也聽不見,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心跳已經靜止,此刻的他只是一具空殼。
她全身濕透地躺在地上,膚色是透著一絲青蒼的死白,沾附在額前與耳鬢的髮絲像糾結的水草,緊緊纏附著她。
&ldo;我們趕過來的時候,她被黎副總壓在浴缸裡,當我們救起她的時候,她已經失去意識。&rdo;隨扈退到一旁,凝重地描述過程。
&ldo;不……&rdo;黎君樺的嗓音幾乎全啞,只能發出模糊的音節。
膝蓋跪在冰冷的地磚上,他伸出雙手將她抱起,讓她躺在他結實的大腿上,手心撫住她冷若冰塊的臉頰。
&ldo;冷薔,你給我醒過來!&rdo;他嘶啞地怒喊,眼眶浮現紅霧。
她靜靜躺在他腿上,彷彿一尊沒生命的瓷娃娃。
&ldo;言特助,幫我!&rdo;黎君樺咬緊了牙根,幾乎是咆哮的。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待到言特助做滿十次心外按摩之後,黎君樺提高她滲著水珠的下巴,貼上她彷彿凍結般的雙唇,由他親自將一口溫暖的氣體渡進她缺氧的肺腔。
&ldo;求求你,快點呼吸……別這樣對我?!你可以的……&rdo;
在與言特助相互配合下,反覆進行了數次心外按摩與人工呼吸後,黎君樺絕望地貼著冷薔的下巴,發自靈魂深處的啞聲請求。
她雙眸緊閉,如覆蓋著一層霜雪,兩排彎月狀的睫毛點綴其上,一臉驚人的蒼白與濕滑的黑髮,交織成一幅極美卻也使人心顫的畫。
黎君樺閉上灼熱如焚的雙眼,絕望像刀刃剖過胸口,肉體所承受的疼痛,絕對比不上這一刻。
不!他不放手!絕不!
顫抖的大手再次扣高冷薔的下巴,他封住她的唇,擠壓胸腔的氧氣,努力將呼吸送進她的肺部。
&ldo;黎先生,已經夠了,冷秘書已經‐‐&rdo;言特助倏然止聲,不忍心再往下說,提醒他殘忍的事實。
黎君樺聽不見,他彷彿被禁錮在另一個世界,除了那具冰冷的嬌軀,再沒有任何事物能動搖他。
他雙目赤紅地嘶吼,&ldo;沈寧欣!你聽見了嗎?我是黎君樺,我不准你死!&rdo;
&ldo;你給我清醒一點!&rdo;
&ldo;沈寧欣!&rdo;
那聲響彷彿來自遙遠的彼方,沉沒於幽深水面之下的她驚惶四顧,漂浮的雙手像是要掙破什麼似的,不停地晃動。
窒息的恐懼再度箝住她,她痛苦地張開嘴巴,感覺無止盡的水就要貫穿她,一片死絕的安靜中,她什麼也聽不見。
&ldo;沈寧欣!&rdo;
有人在呼喚她,是誰?誰還記得原來的她?連她都快遺忘自己最初的面貌呵……
&ldo;我要你醒來!聽見沒有?我要你醒來!&rdo;
多麼專制的命令,他以為他是誰?上帝嗎?他憑什麼這樣命令她?
&ldo;你聽見了嗎?我是黎君樺,我愛你,我不准你離開我的身邊!&rdo;
啊,是那頭暴躁的獅子,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國王,他竟然說他愛她。
她也愛他呵。
只是……她就快窒息,嚴重缺氧,只要一口呼吸就好,一口就好,她就得救了…&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