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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都像是在“審查”女孩子男朋友的家長。
他不會是……蘇眉心頭一凜,她方才只擔心魯滌安誤會她同虞紹珩,卻忘了魯滌安這麼貿貿然登門來送東西,大概也會叫虞紹珩誤會,何況,他們還是同事。他對許蘭蓀一向禮敬有加,必是誤會她同魯滌安有什麼瓜葛,才會有這番態度。
蘇眉只覺得自己之前十幾年的尷尬,加起來都沒今晚這個兩個鐘頭多。她拿了寫好的“回執”遞給虞紹珩,“這個你先拿著,明天我把書入了庫,再把正式的回執寄給你。”
虞紹珩雙手接過,“不用了,後天惜月的生日party,您順便帶過來就行。”
“後天……” 蘇眉聽他這樣說,更是面露難色,“後天我有事情,我就不過去了。”
“Party一直開到晚上的,您什麼時間方便,我過來接您。”虞紹珩越是殷勤,蘇眉越是為難,“你家裡一定很忙,不要麻煩了。”
“忙也是別人的事。”虞紹珩笑道:“其實也沒有多少人,都是親戚朋友家的小孩子,或者惜月的朋友。”
蘇眉還要再推,卻聽虞紹珩又道:“家母也知道您要來,明天她也在,還特吩咐我,接到了您就告訴她。”
因為這批許蘭蓀藏書的事,蘇眉對虞家多有感激,她原打算合適的時間,同舅母到虞家,親自向紹珩父母道謝;此時聽他說這件事已經告訴了虞夫人,自己若是不去,便十分失禮了。
虞紹珩見她不再開口推辭,便給這件事下了個結論:“那我後天來接您。”
蘇眉忐忑地點了點頭,所幸虞紹珩終於要告辭了。
魯滌安正等著他走了,好同蘇眉說幾句話,不成想虞紹珩轉過臉來,對著他溫文一笑:
“這麼晚了,魯先生也要回去了吧。您住哪裡?我送您。”
18、綠意(三)
夜濃雲重,稍歇了口氣的雨水又飄飄灑灑地續上了。
剛洗好的白瓷杯子跌在水池裡,“啪”地一聲砸回了蘇眉的心緒,杯沿磕掉了指甲大小的一片,丟了可惜,留下又用不成了,破了相的茶盞捏在手裡無處可放,她今日果然是處處尷尬,蘇眉倚門一嘆,一滴冰涼的雨水正落在她肩上。
她只是覺得倦。
她厭煩應付這樣的局面,厭煩猜度別人不說出口的心思,厭煩要在別人生出這些心思之前防患於未然……她本就不大在意別人會怎麼看她,譬如魯滌安,最壞不過就是他誤會她同這位虞少爺來往曖昧,那同她又有什麼相干呢?連她同許蘭蓀結婚,說到底,又和別人有什麼相干呢?
可如今,她非在意不可,因為她在意的人很在意,她的言行舉止關係著許蘭蓀的名聲、父親的聲譽、姐姐的婚事……她厭煩這莫名其妙的“株連”,並且,為什麼陌生人的想法比親人和朋友的還重要呢?如果她和姐姐易地而處,她才不會在意這些事呢,會因為這個看輕了她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交往吧?可她不能這麼說,因為畢竟她才是“闖禍”的那一個。她厭煩,不表示她不懂,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不“犯錯”的人才有資格講道理。
從前,她也願意事事都依著父親和母親的意思,母親說,女孩子要笑不露齒,她就抿了唇;父親說,學畫算不得正經事,她就和唐恬考了一間學校……或許就是因為習慣了她“聽話”,她和許蘭蓀的事才會讓父親那樣暴跳如雷;可是,每個人都會有那麼一兩件不能將就的事吧?
但就是這一件她不能將就的事,消逝得讓她措手不及。
於是,她想的每一件事都成了同時被戳破的肥皂泡,迅疾地讓她來不及重新調校自己的人生。
許蘭蓀出事的那些天,她一遍一遍警醒自己不要去碰那些傷心的念頭,逼著自己只去想接下來都有什麼事,每一件事要怎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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