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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只餘下紅燭時不時傳出的噼啪聲,憐花很安靜,一直都很安靜。
輕鴻輕輕的推門進來,見榻上坐著的人,連姿勢都不帶動一下的,有些心疼。
暗暗將管榮狠狠罵了一通,一點規矩都不懂,哪有大婚之夜叫走大公子的?
“少夫人,那個,夜有點深了,大公子那頭許是還有事在忙,要不奴婢伺候您先洗漱吧?”
“輕鴻,你,替我把蓋頭掀了吧?這頭飾有些重。”憐花平靜的說道。
“是,少夫人。”
輕鴻輕輕掀開了紅蓋頭,蓋頭下的人美得不可方物,她愣怔的看了憐花好一陣子,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少,少夫人,您長得真好看!”
“謝謝。”憐花垂下一雙看不見事物的眸子,輕聲說道。
顯然少夫人是極不在乎皮囊的,沒了心靈的窗戶,看不見世間萬物,只有自己獨守一片黑暗,再美也是荒涼。
輕鴻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上前輕輕的替憐花取下了頭上的繁重頭飾,三千青絲如瀑般披散至憐花腰際,柔順絲滑。
憐花讓輕鴻扶自己去桌邊坐下,輕鴻告訴她桌上都哪些糕點,酒水之類的。
她一一聽過後,讓輕鴻先下去休息,說是自己吃些點心就會去休息。
輕鴻雖不放心,卻架不住憐花一定讓她先去休息。
就在輕鴻打著哈欠離開後,她的淚也順著臉頰落下。
嬸孃說,活著就是要忍,忍一切所不能容忍之事,其實她至今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活著的。
憐花摸索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辛辣刺喉,極難下嚥,可這股難受的勁兒似乎能緩解心頭的難受。
難怪人人都道酒能解千愁,傳言的確不虛。
她最後都懶得再摸索著往酒杯裡倒了,和著壺嘴將一壺酒喝得乾乾淨淨,最後趴倒在了桌子上。
翌日一早,輕鴻推門進去伺候沈憐花起身。
憐花只記得昨夜裡,她是一人將那一壺酒喝了個精光的。
至於幾時脫的喜服,幾時爬上床榻的,她是一點印象也沒有,腦袋現在還有些發漲。
輕鴻見她不舒服,說是時辰還早,問她要不要簡單的沐浴一下。
憐花連連點頭,便也由著輕鴻伺候她。
輕鴻是個細緻的丫頭,照顧得極為妥貼細心,沐浴更衣,梳妝打扮是一樣不落。
憐花摸著自己從內到外,細膩柔軟的衣料,又想起了嬸孃的囑咐。
嬸孃說能嫁給管長生是她的福氣,她的餘生有飽飯可食,有華裳可著。
將來百年歸山後,管家祠堂裡也會有她的一塊靈位,如此便不必做個孤魂野鬼。
那晚,嬸孃還說了許多許多,就是管長生去沈家提親的那晚。
嬸孃在一盞芝麻點大的油燈下,將憐花叫到了她的床前。
她能清楚的聽見嬸孃喘息不勻的呼吸,嬸孃的病更加嚴重了。
憐花知道,但嬸孃一直瞞著她,她只好裝作不知道。
“憐花,待你嫁入管家過了三朝回門後,就別再回來了,嬸孃要回合和莊了,那裡是我的孃家,也是我落葉歸根的地方。
管家是大戶人家,少公子能娶你,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過門後切記嬸孃的囑託,男人終不是女人的最終依靠,凡事你得學會靠自己,他待你好時莫要恃寵生嬌。
那少公子長得一表人才,是年紀正好的翩翩佳公子,又出生金貴,府上定少不得有通房、床笫間近身侍奉的丫鬟等,你切不可拈酸吃醋,若探聽到他偏寵或獨喜哪一個時,一定要大方的替他將人抬為妾室,莫要虧待了人家。
她們若是為你夫家誕下了子嗣,你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