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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卓容被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繞了繞手裡韁繩道:「可畢竟也只有師父知道我的底細,那些人再信任,我也是不敢說的。」
「你既然要做大事,便遲早會有暴露的一天。」梁青露說,「我相信你可以為自己找到後路,也相信你能找到一個真正值得交付後背的人。不過,無論如何,天塌下來還有我呢。」她幾乎是用氣聲和口型在說,「別人都是清君側,只有我來清掌印側。」
戚卓容抿了抿唇,忍住笑意:「虎符都在陛下手裡,你手裡帥印才能調多少兵。」
梁青露:「說的也是。那你儘量控制一下事態,讓我用最少的兵力就解決問題。」
戚卓容唇角微勾,不說話了。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梁青露又問:「那日早朝,陛下擢我為甘州總兵,我自願將虎符上交後,太后可有去找他索要?」
「有提過。但陛下染了風寒,稀里糊塗說不清楚話,太后問不出放在哪兒,只好囑咐太醫幾句,不得不離開。」
「染了風寒?」梁青露詫異,「怪不得是派你來送我。」
「嗯,染了風寒。」戚卓容笑道,「為了躲太后,生生吹了一夜的風。」
梁青露默然片刻,道:「你倒是擇了個明主。」
「再看吧。」戚卓容放遠了目光,「他年紀輕輕,心思卻深,現在需要我幫他打壓世家,等我的作用沒了,才知他是不是明主。」
隊伍行至京畿地界,戚卓容勒了韁繩,朗聲道:「咱家便送到這兒,往後的路,得需梁總兵自己走了。」
「謝掌印相送。」
戚卓容翻身下馬,從懷中取出一方錦帕,彎腰從地上掬了一抔土,給她仔細地包進了錦帕裡。
「陛下口諭,梁大人,此去三千里,你攜這一份皇都土,須時刻謹記不忘國祚,不忘皇恩,不忘萬民。」
「臣接旨。」梁青露也下了馬來,小心翼翼地接過,將它捧在了手心。
兩人手指一觸即離。
梁青露翻身上馬,沖戚卓容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掌印留步。」
戚卓容道:「好。」
風中還殘留著尚未褪盡的水霧,十里煙柳,鶯啼東風。
她目送著梁青露遠去,直到那長長的黑甲軍隊消失在了曠野之中,她才隱隱覺得眼眶有些濕潤。她閉了閉眼,上馬,揚鞭一甩馬臀,率人回城。
而梁青露,直到夜裡停軍暫歇之時,才終於悄悄從懷中取出了那方錦帕。
帕子裡,是一枚裹滿了泥土的麒麟玉雕。
第41章 命你為欽差總督東廠官校……
小皇帝捧著藥碗坐在床上喝藥,半碗下去,他實在不想喝了,把碗往床頭一擱。
「陛下又在耍什麼小孩子脾氣呢。」戚卓容剛點完薰香,踱到床邊拿過他的碗,「太醫都說了,要好好喝藥,才能痊癒。」
小皇帝皺著臉:「太難喝了。」
「誰讓陛下要吹那一夜的風。」戚卓容笑著,遞來一盤蜜柚皮,「陛下含一片這個,降降嘴裡的苦味再喝。」
小皇帝低頭,從盤邊叼了一片卷進口中,咂咂嘴,眉頭才終於松下去了些。儘管如此,他還是試圖道:「能不能不喝了?反正不是什麼大病,養養總能養好的,好得太快,母后還是要來找朕。」
「不喝也要來找你。」戚卓容說,「昨日還能說是高燒神志不清,明兒總不能再接著燒罷?那虎符,太后不攥在手裡不安心。」
小皇帝嘆了口氣,在戚卓容的注視下把那蜜柚皮嚼嚼嚥下去了,仰頭飲盡了藥。
他被苦得直扁嘴,戚卓容隨手往他嘴裡又塞了一片蜜柚皮,然後把空碗放到桌上,立在床邊問他:「陛下是怎麼打算的呢?那虎符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