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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鵲伸出食指抵住嘴唇,搖了搖頭:「陛下正在午歇,戚公公不如稍等片刻?」
戚卓容:「陛下昨夜沒休息好?」
「那倒不是,陛下最近一年養成了午歇的新習慣,戚公公先前隨軍在外不知道,如今回了宮裡,可要記住這一點。」錢鵲望了望日頭,「陛下剛歇下不久,可能得辛苦戚公公在此多等一會兒了。」
戚卓容笑道:「本就是做奴婢的,何來辛苦一說。」
她便走到一旁,靜靜立在廊下,等著小皇帝醒來召見。
她是目不斜視,卻難免引起宮中其他人注意。許多人還記得從前戚卓容的隆寵,如今見她一身青灰與錢鵲站在一塊兒,心中不免犯起了嘀咕。
遠遠的角落裡,有灑掃宮女躲在盆景後悄聲說話:「那個人是誰?怎麼連錢公公都對他如此客氣。」
「你剛來沒見過,他就是戚卓容,好幾年前龐王造反的時候,救過當今陛下一命,後來被派去甘州做了監軍。」年長些的宮女壓低聲音與她咬耳朵,「你別看錢公公如今風光,想當年也不過是給戚公公當腳凳的。」
「啊?」小宮女吃了一驚,「那他如今回來了,這宮裡頭還有錢公公的位置嗎?」
「這可說不準,都三年多了,變化太大了。聖意豈是你我能揣摩的?」大宮女抿著嘴笑了笑,「不過戚公公去了一趟甘州,看起來與從前不一樣了。」
具體哪裡不一樣,她也不是很說得上來。可能是膚色被曬得深了一些,也可能是長高了一些?她有些記不清了。想再提點小宮女幾句,一扭頭卻發現她正抱著笤帚杆,眼神直勾勾地從盆景縫隙中穿出去,釘在戚卓容身上,喃喃道:「他真好看,和別人不一樣。」
大宮女一巴掌拍在她腦後,低斥道:「胡思亂想些什麼?再好看也是個太監,你想和他當對食?」
小宮女委屈地收回眼神:「沒有。」
「幹活去!」大宮女趕她,「待久了當心被發現!就算戚公公不生氣,錢公公也要生氣的!」
因是早春,儘管午後陽光燦爛得讓人眯眼,但曬在身上也不覺得熱,只是微微有些暖意。戚卓容許久沒有如此端正地站過,時間久了便有些僵硬,她剛動了動脖子,便聽到邊上錢鵲道:「戚公公可是乏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既然回到了宮裡,那咱們也只能按著宮裡規矩來。」
「錢公公說的是。」戚卓容道,「只是過去多久了?將近半個時辰了罷?陛下平時也都睡這麼久嗎?」
錢鵲一怔,而後迅速恢復正常道:「陛下近來忙著瓦剌投降的事,說不定是累著了。戚公公不必著急,陛下並不是因為對你有意見才不召見你的。」
「咱家並無此意,錢公公多慮了。」戚卓容說,「這宮裡頭日子閒逸,站多久都無妨,總比在那漠北動刀動槍的安全。咱家感恩還來不及,又何來著急之說呢。」
錢鵲扯了扯嘴角。
又過了片刻,連錢鵲也隱約覺得不對勁兒了,上前輕輕敲了敲門,在外喚道:「陛下起身否?可要奴婢伺候?」
寢殿裡一點動靜也沒有,彷彿裡面的人真的在熟睡。
錢鵲抬頭看了看日頭,沉吟了一會兒,略抬了聲音道:「陛下,那奴婢先進來伺候了。」
等了幾息依舊無回應,錢鵲便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結果沒走幾步,屋中便傳來他的一聲慘叫:「刺客!有刺客!」
戚卓容一凜,率先沖入了殿中。
錢鵲跌坐在地,驚恐地睜大了眼,他所望的方向,小皇帝正以一種昏死的狀態被人從床上拖起來。他頸部橫著一柄雪亮的匕首,匕首的主人手指修長,身形高且痩,整張臉被一塊薄薄的面具覆住,只餘瞳孔銳利:「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了他!」
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