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灰（6）(第2/3 頁)

去的自己，我希望你們都能夠像我一樣幸福，能夠在中心城這樣的大城市找到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他的聲音又一次浮現在璃茉的耳邊。

“我也要學魔法。”可是現在，她的夢碎了。

“馬隆哥哥，你現在又在哪裡呢……”璃茉不捨地離開窗邊，惆悵地回到床上睡覺。

“黑，無邊的黑正在籠罩著我。我行於黑夜之間，無月，無星，看不清前方的路，看不見來時的路。我伸出蹄子去觸控所處的周遭，想要逃離卻無法自拔。停下腳步，混沌遮蔽了我的視線，執念彷彿千斤重擔幾近將我壓垮。我將何去何從，我的歸處又在何方？”

中心城下雨了。但不是淅淅瀝瀝的小雨，而是一場難遇的瓢潑大雨。它以洶湧的姿態淹沒了一條又一條小巷和街道，將小馬們的棲身之所一個接一個地吞沒。蜷縮在角落裡的小馬要麼選擇被水淹沒或是泡得渾身溼透，要麼就拼盡全力想辦法到高處去，等待積水退去。在這些匆忙離開的小馬中就有馬隆，他的臨時住房被雨水沖垮了，現在他隨身帶著的除了為數不多的幾枚錢幣，就只剩下一盒早已經被打溼的香菸。沒有火，他就扯掉過濾嘴，將菸草送入口中不停地咀嚼。對現在的馬隆而言，菸草就是他不可或缺的食糧。

留下來，從村子回來之後，馬隆的心裡就只有這樣一個念頭。他和璃茉一樣在那個村子裡長大，但那時的村子思想要比璃茉的時代守舊的多，小馬們認為雄駒就應該早早地成家立業，雌駒則是早點生下後代，早點為自己傳宗接代。馬隆對沉浸在這樣的生活已經感到厭倦，那時的小馬們還對魔法這種飄渺的事物抱有幻想，所以他拼命地，拼命地汲取能夠得到的一切與魔法有關的知識，最終成為村子裡第一匹考入中心城的小馬。在求學的六年中，為了維持生計他做過很多雜活，有時是售貨員，有時是裝修工，有時是洗碗工，而沒有變的是在閒暇時間前往圖書館博覽群書。然而，他很早就意識到自己是不可能在魔法這個領域有所作為的，這是一個要求能力，但更要求天賦的領域，只有那些天賦上的佼佼者才能夠走的更遠。

得知真相的他漸漸放棄了讀書的愛好，轉而將精力集中在求職上。所幸他最後還是找了一個魔法輔導老師的職務，但隨著魔法的真相被揭露，越來越多的家長放棄了讓孩子學習魔法的想法，作為魔法老師的他也沒能倖免，倒在了失業的浪潮中。而當他正準備尋找下一份工作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除了魔法，其他的能力一概不會。他毫無意外地沒能得到面試的機會，只能一邊打雜一邊想辦法攢些錢。因為付不起房租，他被房東趕了出來，所幸他找到了一處可以棲身的角落，而且因為位置偏僻，沒有小馬覬覦這裡，馬隆便在這裡蓋起了簡陋的小屋，並在這裡度過了兩年。而剛剛發生的洪澇則將讓他的積累全部毀於一旦。現在，嚼著溼答答的菸草，馬隆終於明白，自己在中心城已經沒有容身之地了。

“這是座沒有溫度的城市。”他長嘆一聲，看著被徹底摧毀的小屋感慨。

“致親愛的璃茉，你現在還好嗎？你離開中心城已經半年多了，不知你現在的生活怎麼樣呢，有沒有達到你自己的預期呢？我想你了，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

“我在銀行找了一份前臺的工作，它其實和我所學的東西一點關聯性也沒有，但如果不接受它，我就不得不繼續在招聘會之間穿梭，和那些心情困苦的小馬們一樣。為了生活，我不得不做出妥協。這段時間我過得很不開心，也時常會感到迷茫。有時候獨自坐在酒吧的高腳桌上，看著隨光芒閃動的雞尾酒，我就會想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嗎，我自己的理想和目標又是什麼，但我找不到答案。短暫的新鮮感很快便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重複機械的勞動，我感覺我在一點點失去自我，不知道現在的你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情態呢。有什麼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