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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變大的紅色瘢痕;以及那個時候辭世的,大將作的親人——以最重要的東西為代價換取力量本是與彼岸眷屬定下契約的慣例,木工頭一席話加上不斷作祟的白影,就更讓我和冰鰭認定,說遲藍和寺裡某件供養品扯上什麼關係,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難道,所謂實現野心的代價……就是親人的命?”我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醍醐剛想接話頭卻被小舞打斷了,她緊握起拳頭:“你們在懷疑什麼!我知道,我知道大將作不可能做那種事的!”
“他們說得沒錯!”冰冷的聲音突然橫插進來,在場的每個人都條件反射的倒吸一口涼氣——這下可糟糕了!不用看也知道,站在我們背後的就是那個遲藍大將作啊!這傢伙實在神出鬼沒,看樣子我們背後議論的話都給他聽去了……
大將作慢慢踱到我們對面,細緻的五官結了冰一樣緊繃著,那片胎記卻紅得像隨時都會沁出血來似的。他看也不看我們,隨手將一個小罐扔到小舞的腳邊:“說得沒錯,我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害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他本人都承認了,可小舞還拼命想解釋什麼,慌忙伸手去拉大將作。這一剎那白髮的影子卻突然以前所未有的狂態鋪散開來,漫舞著遮天蔽日,連空氣都像混進了乾燥的粉末般,變得混濁嗆人。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耳中清晰的傳來大將作不近人情的怒罵聲,可意外的是他斥退小舞的舉動竟平息了白髮的騷亂,視野雲開霧散的那一刻,大將作已經走遠了。
“看起來是嫉妒心很強的妖怪吶……”我揮開眼前殘存的霧影,正要對執迷不悟的小舞曉之以情動之義理,卻發現眼淚都已經在她眼眶裡打轉了。
“我知道大將作是溫柔的人!因為能做出那樣庭院的,一定是個非常非常溫柔的人!”話一出口,小舞就控制不住的大哭起來,她一邊抽噎著一邊還斷斷續續的訴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的頭腦不好,如果說有優點的話,那就只有打架厲害,講義氣什麼的了。雖然有很多朋友,雖然每天也過得很快樂,可是總覺得好像缺了什麼。後來高二那年的一天,我被媽媽拉去夕光寺拜佛……”
小舞反覆地說著“我不太會說話”,努力向我們傳達自己的心情。她的確不那麼伶牙俐齒,但我們已經看見了——在那初春的寺廟,寂寥的黃昏時分,迷路的少女遊蕩著,像每一個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麼的人一樣百無聊賴,她漫不經心的轉過大雄寶殿內佛像昏暗的陰影,突然面對著沐浴在金色夕光裡的小小禪庭。空無一人的院落裡,青磚小徑承著零星飄落的黯淡枯葉,以若即若離的姿態延伸向入口;小路的一邊是僧房精舍,另一邊則是整片豐厚的苔蘚,其間凌亂散佈著稚拙的頑石。禪庭裡再沒有其它花木,只在最幽深處,靜靜綻放著一株沉丁花。那團團簇簇輕粉似的花球,被鑲了金邊的狹長綠葉小心包裹著;偏西的陽光拉長了繁密枝條,將它疏疏朗朗的畫在粉牆的苔痕雨跡上;類似柑橘的清爽芬芳,悄無聲息地融入這微溫的夕照之中……
像等待著什麼似的庭院,像懷念著什麼似的庭院,像擁抱著什麼似的庭院……
這一刻,不知為了什麼少女忽然淚流滿面,也許是因為看見了化為這禪庭的某個人深藏的心情,或者是看見了偶然透過時間的濃霧,驚鴻一瞥地展現在自己面前的,幻象的未來……
“後來我打聽到做夕光寺庭院的人就是遲藍大將作,從那天開始我就決定了——我要跟大將作學藝,我也要做這樣的庭院!”說到這裡,小舞恢復了燦爛的笑容,她的性子還真是直來直去,一點也不拐彎。
“雖然我不喜歡大將作的態度,但小舞的話有道理。”半天都一言不發的醍醐隨手拿起他雕刻的木料,輕敲著那簇花紋遞給我和冰鰭。十字紋近乎瑣碎的擁擠在一起,卻有種絮絮叨叨的耳語般的親切感,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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