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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老太太幾次跟我說,想安樂死,小孫子是他一手帶大的,不能再拖累他。我一直勸她堅持,至少再多陪陪孩子幾天,可後來看到她透析之後一次比一次不堪忍受的樣子我就後悔了,一個老人家,何必再去受那份罪。所以在那次的透析過程中,我悄悄往她管子裡注射了安樂死的藥液。她死了,不再有痛苦。」
「邱醫生,你……」沈桐啞然。
沈桐想了想,說道:「邱醫生,你也算幫老人家解脫了,別太自責。」
邱醫生:「可這件事被老太太的孫子看見了,真是相當難辦啊。」
沈桐:「這就……那他肯定不能原諒你。」
邱醫生:「誰說不是呢,不原諒就算了,反正我是不後悔。我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那小子竟然對外說是他拔掉了老太太的管子才致其死亡的,後來更是連夜逃了。醫院當然是很樂意接受這個說法,但我能讓他一個毛頭小子替我頂罪?左右我也無牽無掛,到哪兒不能治病救人,所以嘛就也跑到這兒來了。」
沈桐笑著說:「邱醫生,你是白衣天使中的魔鬼,還是魔鬼中的白衣天使?」
邱醫生也笑了:「哎,手裡有命案,激動呢。」
沈桐在邱醫生家住了下來,他每天除了胎教以外就是想方設法去回憶蘇烈的號碼,也試過去找當地的警察幫忙,但人家根本不管他。後來邱醫生也勸他,說就算現在回國了也很難辦,男人生孩子,這事情一旦傳揚出去他就再也沒安穩日子過了。
沈桐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就決定先在邱醫生家把孩子生下來再說。而後他就過上了皇貴妃的日子,談不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但家裡的活兒是絕壁不做的,天天都能聽到邱醫生沖他吼,說自己是請了個活祖宗回來,腸子都悔青了。
每當此時沈桐就咯咯直笑,說請神容易送神難,誰讓你想要研究男人生孩子這一歷史性的偉大課題,接受命運賜予的重任吧。
邱醫生就忍不住在洗衣、拖地、抹桌子的時候長籲短嘆,變著法兒地刺撓他,說孕婦太懶的話生出來的也是懶蛋寶寶,將來這些活兒他得做一輩子,偷懶十個月,辛苦幾十年,「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沈桐不以為意,說懶就懶唄,反正他爸爸有錢,大不了就請保姆嘛。邱醫生狠啐,罵他三觀不正,年紀輕輕就有這種好逸惡勞的思想,簡直墮落,辣雞,非得把小朋友教育成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不可。
沈桐就笑嘻嘻地反駁,說那可就錯了,娃他爸爸才是二世祖,他得算三世祖了……
轉眼到了秋天,四個月之後的一天夜裡,沈桐被一陣腹痛激醒,而後疼痛一陣急過一陣,想來是馬上要生產。他扶著牆挪到隔壁間,敲門叫醒邱醫生。
邱醫生又喜又怕,沈桐畢竟是他的第一位「產婦」,這對他來說具體特殊的意義。但距離預產期本該還有兩個多月的,早產對沈桐來說可不是好訊息,情況不容樂觀。他匆匆忙忙就穿上了衣服,帶著沈桐往醫院趕。
說來也奇怪,蘇烈這時候正在睡夢中,突然就冷汗淋漓地醒了過來,然後捂著肚子鑽進了衛生間。他剛才夢見沈桐出事了,有人破開了他的肚子,腸子內臟全都湧了出來,嚇得蘇烈站都站不住,扶著牆也滑倒在地。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覺得自己的肚子也疼得要命,坐在馬桶上卻什麼都排不出來,就是痛,被割開似的痛,被掏了腸子似的痛。
此時此刻他萬分想念沈桐,萬分需要沈桐,思念的情緒衝上他的顱頂,他莫名預感到自己正在失去沈桐,且是永遠的失去。
這種沒由來的預感逼得他撕心裂肺,難過得直掉眼淚。他找了沈桐太久了,五六個月意味著什麼,在這樣一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內亂國家,毫無音訊的五六個月可能意味著死亡,意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