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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逡巡片刻,忽然笑道:“不像,更像是被嚇到了,臉色這麼白,還魂不守舍的。”
裴令的保持著嘴角弧度,卻瞥見裴予質若有所思般盯著他看。
心裡又是一緊,想殺人的心淡下去些許,逃走的心情又迫切起來。
系統幽幽道:“為什麼宿主每次看見裴予質都會心跳加快?”
“因為孽緣。”裴令在心裡答道,隨即開口對沈照玄說,“我想回房間休息,叔叔。”
沈照玄點點頭,讓沈靖送宋泠回房間,又囑咐了管家去叫醫生。
等到那兩個小輩離開之後,沈照玄才收回目光,將杯中剩下的半杯酒仰頭飲盡了。
放下玻璃杯之後,姿態更為灑脫放鬆地靠坐在沙發上。那雙老練的眼睛盯著對面的裴予質,像鷹露出了點攻擊性。
“你剛才為什麼盯著那小孩看?”他問道。
沈照玄不瞎,當然注意到了裴予質的奇怪之處,十分鐘內朝餐桌那邊看了兩次,這個頻率相比於平日已經很高了。按照這人性冷淡一般的氣質,不應該是看上了,更像是起了某種疑心。
裴予質在這種審視之下絲毫沒落下風,平淡答道:“他很奇怪,你不覺得嗎?”
沈照玄輕笑一聲:“當然奇怪了,割腕自殺又從醫院裡逃出來,又剛好在音樂會那天守在沈然出來的地方。就像一隻挑好了人家的流浪狗,而且是病狗。”
“流浪狗。”裴予質重複著這三個字,似乎在回想,“他看起來會咬人,如果你玩得太過。”
“玩?我沒想玩他,他是我正經請來的家教老師。”沈照玄戲謔看過來,“你想得可真髒。”
裴予質冷冷看了沈照玄一眼,不想辯駁是誰髒,只道:“說正事。”
“正事啊,”沈照玄拖長了話音,“當然要說了,不過得換個地方說。”
別墅的會客室內,沈照玄貼心地將所有遮光窗簾都拉上,只留一條縫隙,為沒開燈的屋內增添些許亮光。
女人今天依然身著黑裙,不過換成了更柔軟的材質,搭配上女人親和的笑容,讓人很難生出戒備心。
然而裴予質領著雍九站在門邊,遲遲沒走進去,眉頭微不可見地皺起:“沈總,這就是你說的正事嗎?”
沈照玄親自泡了一壺果茶拿進來,聞言答道:“當然,出於利益考慮,我認為你很有必要肅清一下內心的困惑。”
“內心的困惑?”裴予質反問道。
“啊,你應該是忘記了。”沈照玄彎腰,將果茶倒在瓷杯中,一邊道,“上個月我們見面的那一次,你失態……或者說是失控了?如果不是我攔著你,你就要拿起鋼筆往自己太陽穴戳了。”
倒了兩杯茶,沈照玄直起身,成功看見了冷若冰霜的裴予質,身後的跟班臉色也不太好。
雍九站在裴予質身後,小聲道:“裴總,那次我離開了一會兒,可能就是那幾分鐘發生的事情。”
將鋼筆插進太陽穴,這件事與此刻的裴予質完全不搭邊,就如同想象一個機器人發酒瘋那般違和。
但裴予質的沉默證實了這件事的真實性。
他看向沈照玄,問道:“你這算是威脅嗎?”
“當然不是,只是出於關心,為你請了一位能解答疑惑的人。”沈照玄向一旁退了一步,抬手介紹身後的女人,“蕭女士,我敢說在安撫情緒這一方面,國內很少有人能比她做得好。當然,如果你有疑惑,也可以請她幫你挖掘出答案。”
黑裙女人適時微笑,打了聲招呼。
在幾秒鐘的沉默之後,裴予質轉身就走,只留下一句“浪費時間”。
沈照玄不慌不忙地出聲:“你就不好奇,在失態的那幾分鐘,我都看見和聽見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