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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貴妃怒聲斥道:「本宮是在問定北侯夫人,讓她來回陛下和本宮的話!」
高氏被貴妃的怒斥弄得神情一愣,隨即便在她凌厲目光的注視下打了個激靈,陳貴妃果然同傳言一樣,不愧是將門虎女,高氏今日算是切實見到了她跋扈囂張的一面。
見著阮安顰起了眉目,神情微帶猶豫,陳貴妃喘聲又道:「在場的所有後妃、皇子、女眷,都給本宮聽好,一會兒不管本宮和腹中的孩子是死是活,都和定北侯夫人沒有任何關係,更同霍氏一族沒有關係!」
說完,陳貴妃神情懇切地看向了阮安,她已沒有力氣再多說半句話。
阮安從她看她的眼神中解讀出了這樣一席話——我都做到這種份兒上了,你還不救我嗎?
救,當然要救。
眼下的局勢,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臣婦必當盡己所能,保下貴妃娘娘的鳳體和皇嗣。」
陳貴妃誓死也不讓杜太醫救治她的態度自然讓皇帝的心中產生了懷疑,他用幽冷的目光朝皇后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收回視線,對阮安道:「侯夫人,那就拜託你了。」
最近的寢殿很快被改成了臨時的產房,宮人端著熱水來來回回地出入,站在殿外的所有人心都懸在了嗓子眼處。
華貴的殿內瀰漫著濃鬱的血腥味,阮安神態緊張地跪在矮塌一旁,身上那襲繁複且華麗的淡紺色衣裙也被陳貴妃的鮮血暈染了大片,可她現在當然顧不得這麼多。
她為孕婦接生的經驗很足,再加之自己也生育過孩子,是以乾脆沒用穩婆,準備親自為陳貴妃接生。
阮安語氣溫和地告訴陳貴妃呼吸之法,催產的過程還算順利,可在陳貴妃即將生產嬰孩的過程中,卻發生了一件極為棘手的事。
如果孕婦是順產,正常的分娩體位應該是嬰孩的頭先出來,可陳貴妃的情況卻是,孩子帶著血的手,先從母親的身體裡探了出來。
見此,陳貴妃宮女的神情駭然一變,縱然她不是醫者,卻也知道女人在生產的時候,應當是嬰孩的頭先出來。
她顫聲問道:「定北侯夫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阮安白皙的額首滲出了涔涔的冷汗,看來前世陳貴妃早亡的緣由,也不全是皇后加害的緣故,杜太醫在為她接生時,想必也是碰見了嬰孩腳手先下的這種怪狀。
可那杜太醫是憑才學被朝廷選入太醫院做官的,怎會不知,這種情況,看似是橫生倒產至危之症,卻並非不可救治。
「拿針具來。」
阮安的語氣還算平靜地命道。
宮女立即將攤開的針具擺在阮安身側的憑幾,阮安一邊挑著針,一邊命道:「再拿筆紙,將我接下來說的藥方記好,派個信任的人立即去御藥局抓藥煎服。」
「是。」
「人參二兩、酒洗的當歸二兩、川芎一兩、附子一分……」
宮女一一記下,阮安亦不斷地用言語安撫著哀聲呼痛的陳貴妃,試圖緩和她的情緒。
「貴妃娘娘,您不必怕,臣婦當年產子時,遇到的情況比您複雜得多,也平平安安地將世子生下來了,您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陳貴妃啟了啟唇,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雖沒有看見嬰孩單手探出體內的可怖場面,卻還是驚恐萬分。
阮安見此復又叮囑:「娘娘您一定不要害怕,怕只會讓氣血更虛,您的氣血一旦虧空,胎孩也會虛弱無力。」
陳貴妃艱澀地點了點頭。
少頃,宮女端來了阮安開的這方名喚轉天湯的方劑,阮安卻在宮女沒給陳貴妃餵下湯藥之前,持起一細針,要往皇嗣露出的小手刺去。
宮女瞪大了雙眼,走上前去,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