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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猜測漸被印證,耐著心底強自壓抑的戾氣,又低聲問:「你為何要騙我?」
想起當年的事,霍平梟只覺異常懊悔。
那夜在山洞,他腦海里其實閃過一瞬的荒謬念頭。
他想讓這姑娘跟著他。
從被阮安救下後,霍平梟就一直很好奇,這麼嬌小單純的姑娘,是怎麼在那山裡活下來的?
他聽孫也說,阮安為了採藥,還會冒著生命危險,攀援陡峭的崖壁。
而她下山給人治病時,一旦忘記了掩蓋容貌,就會被各方虎狼盯上。
留他恩人獨自在山裡,他不放心。
轉念一想,人家姑娘有未婚夫,還有些懼怕他,他屬實不該存著那種念頭。
最後只得在出徵前,拜託當地的官員照顧好她,還命人在她經常採藥的幾個藥山處架好了橋樑,希望能護好她的安全。
阮安當時如果能同他說實話,他絕對不會不負責任。
更不會讓她一個人懷著孩子,吃那麼多的苦頭。
思及此,霍平梟將埋在他懷中的姑娘輕輕推開,他低俯身體,想與她平視,可這回再與阮安對視,姑娘的眼眶裡,卻啪嗒啪嗒地往外淌著淚。
「別哭。」
沒料及阮安會哭,霍平梟的神情略帶慌亂,邊用長指為她擦拭眼淚,邊語氣溫和地哄著她:「都是我的錯。」
藏匿最深的心事即將被戳破,阮安的心中登時盛滿了恐懼,她哽聲搖了搖頭。
前世,她也曾懷疑過自己對霍平梟的感情,總覺得是年少時的那段經歷過於難忘,或許她是迷戀上了仰望耀眼炎日的感覺。
她對霍平梟的愛慕,又或許是她沉迷於某種虛假幻想的痴戀,虛妄無邊,沒有根據。
可重活一世,當她再度聽見他說話的聲音,或是僅僅聽到有人提起他的名字,她的心扉依舊會如勁風拂過,有無盡漣漪掀起,不休不止。
阮安終於明瞭,只要她還活著,還有意識尚存,她就永遠都忘不了他。
捫心自問,當年發生的事如果換成了除他之外的男人,她不一定會生下那人的孩子。
這一世,阮安成了他的妻子,她沒想到,霍平梟會是這麼體貼可靠的丈夫。
儘管兩個人之間有過磨合,但不可否認的是,她越來越喜歡他,且她一天比一天還要更喜歡他。
入夜悄悄看他睡顏時,也覺自己多年對他的痴戀,都有根源可尋。
阮安從沒後悔過,曾那麼刻骨銘心地喜歡過他。
霍平梟值得她這麼喜歡。
可縱是成為了他的妻子,她在他的面前,依舊卑怯如草。
她戀慕他,也愛慕他許久。
這句話,及至死亡來臨,她才敢對他說出口。
阮安恨自己的軟弱和怯懦,上天都給了她又一次機會,可她卻仍是不敢當著他的面,將那句話說出口。
淚如不止不息的雨,將她好不容易積攢起的些微勇氣,一點一滴的殘忍澆熄。
不敢說,她還是不敢說。
「你不願答就不答。」
霍平梟再度將哭成淚人的姑娘擁進懷中,吻了吻她濕濡眼角,低聲又問:「只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當年你不肯跟我說出實情,是因為厭惡我嗎?」
當然不是。
阮安連連搖首,哽聲吐露了一半的實情:「不是厭你…你也知道,我們…我們身份差得太多,你是侯爺…我是連父母都不知是誰的村女…我不敢與你吐露實情…我怕……」
身份?
霍平梟眉宇微蹙,原來是因為這個。
剛想回她,自己並不是會在意這些的人,卻又覺得,處於他的立場,無法讓阮安輕易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