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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孫也邁著小短腿,興奮地朝她方向跑來:「阿姁,我問過侯爺了,等他們走後,這些傢俱全都能留給我們!」
阮安小聲斥他:「你別總向人家胡亂索要東西,趕緊將我昨夜配的藥,送到杏花村去,別耽誤了村民治病。」
孫也一想到即將能得到那把嶄新的繩床,連阮安批評他都不覺沮喪,利落地道了聲:「好嘞,我這就去!」
等孫也走後,阮安看向了憑几上那兩個食盒。
那些侍從還連夜給霍平梟買了些精緻的食物,也給她和孩子們備了同樣的一份。
食盒內,有鮮嫩可口的椒鹽炙鴨、整條去骨白鱗魚做成的魚膾、罕見且昂貴的朱紅櫻桃、燒梨、烤芋、豆餡的透花餈、雲霧餅……
有些吃食阮安聽都沒聽過,可今晨卻聽楊緯對霍平梟道:「侯爺,我們只能尋到這些吃食,還請您將就著用。」
楊緯這話,一本正經,沒半分恭維或者誇張的意思。
阮安轉念一想,霍平梟那樣的出身,在衣食住行上,自當都要樣樣頂尖。
阮安與孩子們大快朵頤地享用著美食時,也在猜測著霍平梟的心思。
他選擇留在這兒,絕不僅僅是為了治傷那麼簡單。
可阮安雖然好奇,亦深知自己只是救治他的醫者,還輪不到她去打探他心中的想法。
未時,日頭正盛。
阮安準備去河旁與相熟的幾個村婦浣衣,卻見孫也坐著村長的牛車,從杏花村歸來,男孩滿臉紅光,笑意盈盈。
阮安的心中漸漸升起不好的念頭,趕忙端著木盆,走到那牛車旁,睨了孫也一眼。
孫也立即收斂了笑容,用口型向阮安示意,他並沒有將霍平梟的身份外洩。
阮安這才鬆了口氣。
村長的牛車上還載了數個木籠,裡面裝著數隻雞鴨活物,甚而還有幾頭粉撲撲的豬崽,再往後的木桶裡用水豢著幾尾鮮魚。
雄雞撲騰著羽翅,鴨子也發出了低嘎的叫聲。
阮安對眼前的狀況不知所措,一臉懵然。
卻見村長牽著咩咩直叫的小羊走到她身前,聲音和藹道:「阮姑娘,你那在長安備戰科考的未婚夫回來尋你,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
阮安一頭霧水,卻不知該從何開始解釋。
村裡的王大娘和李大娘總喜作媒,想給她介紹適齡的郎君,讓她早些成婚。
阮安並不想那麼早就嫁人,可面對她們的殷勤,也不好總推脫,於是她編了個故事,說她師傅孫神醫在世時,給她定了門親事,那郎君的父親是嘉州的沒落官紳。
郎君的父親早年去世,寡母想讓他出人頭地,便耗盡了全部財力,帶著她那「未婚夫」前往長安城置宅,好能更專心地備戰科考。
村民皆都信以為真。
孫也去村裡送藥時,興許沒對村長說出霍平梟的真實身份,但應當還是透露了他的一些背景。
霍平梟雖然在劍南做節度使,可霍家滿門卻在長安城,他不算劍南人士,而是長安人……
莫非村長是將霍平梟當成了她那莫須有的未婚夫?
阮安剛要開口對村長解釋,村長卻先她開口,一臉憂色地又道:「這眉山內,可不僅僅只有咱們杏花村一個村子,你也知道石勇參軍後,村裡再沒個像他這樣的壯士,護著村民的安危。」
「村長……」
「阮姑娘,這些東西都是村民備給你和你夫婿的新婚賀禮,這以後啊,就拜託你那夫婿接替石勇的位置了。」
「村長!他不是,他不是我……」
「快,幫著阮姑娘將那些雞鴨豬羊都趕進圈裡!」
見著村長不肯給她任何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