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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臺灣來了個客人,正巧碰上一場大雪,把她歡喜得手舞足蹈,晚上覺也睡不穩,乾脆爬起來到大門口堆了個大雪人。第二天志純姐弟上學,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拍手叫嚷。她卻沒有那麼高的興致,近十年寒冬下來,下雪的意義只剩下路難行車難開六個字了。
學校的停車場也亂了套,像小山巒似的堆起的雪,好幾堆,車子就停在它們的空隙間,橫七豎八的,猛一看像博物館裡的超級現代畫,毫無規格。她好容易覓得一個空格,停了車,套上長靴,拎了大書包去文學大樓。趙錢兩老師在她辦公室門外等她,見了她,忙說:
“段老師還沒來,學生問今天有沒有課。”
如真一看錶,說:“一定是路上不好開,誤了,你們就去輔導發音吧,我來給她家裡打電話。”
“打了,”趙老師說,“沒人接。”
“那我打到曼哈頓去,怪了,她昨晚就該回來的呀!”曼哈頓的家也沒人接,她拿出隨身小本,查出黃立言的電話,打過去,也沒人接,正要掛,卻聽到黃立言濃重的一聲“哈囉?”
“哦,黃教授,對不起,把你吵醒了,”瞄了一眼牆上的圓形掛鐘,已近十一點半了,但好像聽次英說過,他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習慣。“次英在嗎?我是方如真,柏斯的。”
“哦,如真,是你啊,有什麼事嗎?”
“次英在嗎?她許是忘了今天她有課。”
“哦?她不在嗎?她說今天一大早就回去了的嘛!次英!”他叫了一聲,沒回音。“她一大早就走了的嘛!我模模糊糊的,聽見她出門的。”
“也許路上不好開,”如真說,“好,謝謝,再見。”
“慢點慢點,如真。”他似乎全醒了,電話裡聽見他點菸,吸菸,吐煙,才說:“你這一向好嗎?怎麼也不來曼哈頓玩?”
“還好。過節過年亂忙一陣。孩子們寒假在家,更走不開。”她急著想掛電話:“謝謝你為我們聯絡交流的事。再……。”
“噯,如真,急什麼嘛,我們難得單獨聊聊。此地開了家蘇杭小館,我們去吃過一次,味道不錯,下次你來,我單獨請你去吃。”
如真愕住,答不上話,恰好次英匆匆從她門前經過,見她模樣,忙駐足,輕聲問:“同誰說話呀,這副表情?”
如真一時更慌張,來不及地把電話給掛了,說:“是黃……”
“汪疆?他怎麼會打電話給你?!”
如真只好將錯就錯,說:“誰知道,問三年級教科書的事。喂,你怎麼現在才來?”
“八十號公路上出了大車禍,耽誤了足足兩個小時,真見鬼!我已去過教室了,幸虧你要趙老師去代,我這就去,下午你下了課不忙著走,我有事要告訴你。”她走了後如真還怔怔地立在那裡,他是什麼意思,要單獨約她出去吃飯?!如果上次地下室的意外是意外的話,這又算什麼,私下約她?她必須把這件事,不,這件事與那件事一起告訴次英,免得次英對她誤會。下午上完課,剛回辦公室,志綏學校有人打電話來,說志綏有點發燒,在學校的護士室,等著她去接。她急急忙忙地給次英門上留了條:“家裡有事”,即匆匆走了。志綏倒是沒什麼事,重性感冒。她將他接回家,幫著他換了睡衣,看著他喝完半碗紅糖薑片湯,囑咐他睡下,才去料理別的家務。第二天她沒課,志綏雖不發燒,但咳得厲害,她把他留在家裡,打了個電話給次英,次英說:“那你明天早點來,我們一起吃中飯。”
在交往之後(13)
平時多半在學生餐廳吃,是自助的,快速得多,但次英要安靜點,兩人就去了教職員餐室,桌椅一律是奶黃|色的,檯布與餐巾褐色,特別顯眼,她們各點了吃的,次英即說:
“事情出乎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