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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端,有淅淅瀝瀝的鮮紅液體滴落。
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暗衛終歸沒在祁長廷籌款成功前找到那位神秘門客,所以再見不到第二日的太陽。
青年深吸了一口帶著血腥味的空氣,轉身回屋,在案幾前鋪開信紙,漠然提筆。
——浣浣。
他在抬頭寫道。
——我不日回京,應當趕得及你的及笄禮,不知你想要什麼禮物,便隨意挑了一樣,唯願你會歡喜。
話是情話,可青年面上卻看不出半分情誼。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面色逐漸煩躁,最後猛然將筆扔了出去。
墨色濺在雪白的窗紙上,像是凝固的血跡。
葉浣,丞相府的千金,幼時三天兩頭地往宮中跑,討得了太后歡心,求得到皇帝垂憐,不是公主勝似公主。
但三位皇子中,與她走得最近的從來不是同樣得寵的他,而是當時鋒芒畢露、才華出眾,卻脾氣倔強的祁長廷,還有……
還有那個人。
後來那人死了,祁長廷的母妃也死了,祁長廷性格大變,兩人才逐漸疏離。
「與她的這段過去,大概是你唯一強過我的地方了。」祁景閔衝著空氣喃喃道。
「好,沒關係,修壩就當大哥讓給你的,與此相對,丞相府我可就不客氣地收入囊中了。」
「而且長廷,你可別怪大哥沒提醒你,修壩一事看著肥厚,可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你可要……做好準備了。」
低低的笑聲迴蕩在空曠的院子裡,月光映著院子裡的血色,還有青年右耳一點紅痣。
分外妖異。
江都府衙。
資金有了著落,修壩和清淤終於都可以破土動工了。
白橋為了同祁長廷最後確認一下合約細節,一大早來了府衙,被何成接了進去。
祁長廷昨夜又是一宿沒睡,險險將修壩和清淤的具體計劃表排了出來,準備拿給常岑過目。
白橋見到他時,少年眉眼間滿是疲憊,鬢角多了幾縷碎發,連左耳處的紅痣都暗淡了兩分,可同時也給他不似人間的溫和裡憑添了幾分煙火氣。
白橋忍不住又嘆了一聲。
此時此刻,那個垃圾反派應當已經被清淤嚇退,提前回去東都,準備跟男主搶女主了。
果然還是男主高義,為了淮南十餘萬百姓鞠躬盡瘁,不死不已。
祁長廷抬眸,白橋趕忙收斂好了神色。
見到白橋,祁長廷一點兒不意外,直接將手中的捲軸遞給何成,讓他送去給常岑,自己則側身引著白橋進了茶廳。
合約的大方向已經定好了,今日也不過是一些瑣事,很快搞定。
看到少年時不時抬手輕捏眉心,白橋忍不住提了一嘴注意身體。
不然回了東都女主該心疼了。
雖然心疼這種劇情對於cp來說……欸嘿嘿嘿嘿。
咳!
女孩兒及時打住了開始有些跑偏的腦迴路,準備起身告辭。
殊不知身後,祁長廷默默瞧著她的背影。
很單薄,卻總是蘊藏著不可思議的能量。
他束手無策,或者需要拼得頭破血流才能完成的事,在她眼中似乎只是一份鬼畫符的方案而已。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祁長廷確實覺得,自從有了白橋,他……
變懶了。
「白姑娘。」祁長廷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開口。
「什麼?」那女子披著晨光回過頭來。
少年頓了下,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說出來。
「在下最近一直在苦惱一件事,不知能否請姑娘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