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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沒有阮鐮及其一黨助推,當今的官家,是絕對登不上九五之位的。她這皇帝姐夫,當年只是個母妃早逝的皇子,十分不起眼,既沒有煊赫母族,也不得先帝寵愛,可最終的勝利者卻是他。
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流珠不甚清楚,只知道在傅辛剛剛登基時,民間曾有流言,說他殺父弒母,擅改遺詔。後來傅辛用鐵血手腕,將反對派通通打壓,這流言便也無人提起了。
流珠的嫡母,馮氏,出身名門望族。她看著膚白眼細,十分和藹,可卻是個凌厲性子,容不得人。
馮氏生了一女二子。女兒阮宜愛,當今皇后。長子阮恭臣,當年不知為何,對流珠十分厭惡,私底下對她沒少折磨。阮恭臣這人卻是個出息的,在朝做官,名聲不錯,一手書法寫的尤好。次子阮良臣,卻被馮氏寵壞了,整日流連楚館花巷,與歌姬遊樂。不過時下文人均愛附庸文雅,阮良臣這樣的行徑,說不定還是要被誇贊少年風流的。
流珠看了看自己的手。從手背看,端的潔白如雪,削蔥根一般好看,可若是翻過來,只怕會被那手上的老繭嚇壞。這可都是幹活幹出來的。
身為不被待見的庶女,流珠在國公府裡為奴作婢,白白擔了個小姐的名聲,實打實的丫鬟命。相比之下,阮宜愛什麼也不用操心,只需嬌憨的笑一笑,撒撒嬌,她什麼都能得到。
流珠不嫉妒。人各有命,不能強求。流珠恨的是他們既然命好,何苦還要為難她這個命差的。
阮流珠長長地嘆了口氣。又想起離京之前,姐夫傅辛截了她的馬車,先是對她欺辱一番,隨即又冷眼看著她尋死覓活的壯烈姿態,嗤笑一聲,道——
「你信不信?十年之內,你遲早要回本王的懷裡頭?」
阮流珠當時斜她一眼,憤然道:「你若是願意抱著屍體,兒也不攔著你。」
傅辛低笑,聲音低啞地說道:「對我這樣放肆的,就數你這丫頭了。罷了,且讓你先過幾年清閒日子,緩一緩心中鬱氣。我知你受了委屈,但你可要記牢,我對你才是真心。只是你姐姐是嫡女,我只能娶她,只能寵她。」
阮流珠不言,也不看他。傅辛扯了扯她腰間瓔珞,也不由得有點惱火,臉色一沉,道:「我讓你嫁那老縣公有何不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沒氣力碰你。你若是聽我安排,嫁了他,等他一死便可享福,我也不用給你下絕育的藥。」
阮流珠一聽,氣到了極點,卻懶得與他分辨。因為喜歡她,所以絞盡腦汁,在奪嫡之外還要分心給她找個快死的老頭兒當夫君?她非要嫁另一個全須全尾的正經男人,他就給她下藥,讓她生不了孩子?表面上對阮宜愛寵到了極致,可每次來國公府,半夜都要摸到她房裡擾她清夢?
即便一轉眼,六年已逝,阮流珠現在想起來,還是氣的胸脯起伏不定。
這日,她正昏昏沉沉地輕寐,瑞安和如意的笑聲將她驚醒了來。阮流珠微微睜眸,聽得身邊丫鬟香蕊輕聲道:「娘子,咱們已經進了汴京了。車子馬上就要到咱們的宅子了。」
香蕊是她的陪嫁丫鬟,也是家僕四喜的娘子,最是可信,性子溫和,卻不缺主意。另一個丫鬟憐憐卻愛說愛笑,也不曉得她太多往事,直接道:「娘子,官家賜下的宅院,據說是大寧夫人住過的宅院呢。當年大寧夫人與先帝乃是詩書知己,常被喚入宮中,所以這宅子,離皇城極近,倒方便了老爺每日早朝。」
阮流珠聽著,心裡卻咯噔一聲。
前朝有兩位出了名的美人,乃是姐妹,一稱大寧夫人,一稱小寧妃。先帝盛寵小寧妃,可小寧妃卻早早逝去,先帝因大寧夫人貌似小寧,將新寡的大寧接進京中,暗通曲款。傅辛賜下這宅院,打的又是什麼主意?
香蕊急忙轉了話題,道:「娘子大約是不回國公府的了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