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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適大概發射出人造衛星才把電話打進這麼惡劣的荒山僻嶺,我舉著手機倒是很擔心自己的惡貫滿盈會招致雷劈。我這次落跑意外地沒引起大轟動,估計上下領導一是習以為常,二是懶得答理,只重發了個內部協查,而且連強制措施都沒做授權‐‐當然,這也等於變相宣佈不會有什麼內部處罰了‐‐我的從警生涯到此結束。
最新訊息:韓依晨已離境。
不到二十四小時前,一名模特身材的修女率巡迴佈道團自廣西東興出關,後經核查關口監控錄影,韓依晨就混在其中。至於為什麼她越獄後卻沒在被通緝之列,袁適不解到罵街。
公安部在韓依晨的問題上一直是尷尬地搖擺,鑑於無證據和正式指控的超期羈押,頂頭領導希望這次所有人能集體失憶,否則牽扯出的行政訴訟和國家賠償估計又夠網路媒體開狂歡派對的。
我也沒打算追這條線索,不然早就去雲南堵她了。作為陳娟的遺孤,依晨是個童年不幸的孩子,為難她只會讓我自己鄙視自己,更別提彬會追到火星把我大頭朝下釘死在十字架上。
嗯……我還確信:界河的另一邊,肯定有位擅長聳肩的獨臂孤狼在打接應。非去觸這黴頭,難保時天不會統領多國部隊殺入廣西,把我大卸八塊餵狗。
自然,前有耶穌後有掮客,如此重兵護送,彬肯定是不會出現在那裡了。我查過邊境地圖,什麼龍邦鎮、嶽圩鎮、下雷鎮……隨便找個落腳點向南翻山走個幾公里,出境比秋遊還寫意。彬才不會傻呵呵地去沖關卡呢。
我在黃鋒自家的小院裡再次見到了他本人。他正在拾掇茉莉花的花圃,聽到我走進來,連頭都沒抬:&ldo;這裡很少會下雪,我記得九八年有一次,二○○○年好像也下過,○二年是下過的,再就是前年一月份的時候……兩三年才有的一場雪能讓你趕上,算你命好。&rdo;
黃鋒家的院落很像&ldo;龐欣&rdo;的那個屍體花園,目測來看面積小兩圈‐‐其實大多數私搭亂建的平房格局都差不多,有個院子種點花花草草茄子豆角的也正常,最多是肥料的來源有點兒區別罷了。
我不是瞎子,體驗不出黃鋒的各色詭異感知都從何而來,但我至少明白最好不要去多糾結。走近苗圃,我聞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還有泥土蒸騰出的溫熱氣息。黃鋒穿著短袖的軍綠色帆布襯衫和墨綠色的勞動布長褲,空的褲腿紮了起來,右腳蹬著一隻廣口的土黃塑膠拖鞋,腳趾間沾了些泥土。我在斜後方站定,注意力集中在他把上衣撐得緊繃繃的巨型背闊肌上。
&ldo;彬來過麼?&rdo;
黃鋒微微轉過頭,角度精確得讓我以為他開了天眼,不過他沒說什麼,嗤笑兩聲,繼續幹活。
&ldo;那他肯定也料得到我會追來,給我留話了沒?&rdo;
&ldo;你呀你呀,就是不知死。&rdo;他終於放下手裡的工具,摸到腳邊的一個白色茶缸,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嘴裡撥出白色的哈氣,我努力嗅嗅,不是水。
他從襯衫口袋裡摸出根煙,放在嘴唇邊捋捋直,點著抽了兩口。
&ldo;少抽點兒吧,這玩意兒會害你早死的。&rdo;我說著,自己也有點兒想抽菸的衝動。
&ldo;你不是比我還急著尋死麼?&rdo;
&ldo;我天天照鏡子,怎麼看自己都是長命百歲的王八臉。&rdo;我刻意向前逼了一步,&ldo;彬不會殺我。有本事殺我的人要麼死了,要麼殘了,要麼跑了……黃鋒,你真以為靠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