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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少腿兒的能要我命麼?&rdo;

黃鋒明顯愣了一下，旋即轉化為滿臉憤怒的殺氣：&ldo;你腦殼壞掉了吧，傻缺仔!&rdo;

&ldo;不信?&rdo;我撒手丟下揹包，右腿後撤半步，側過身，冷冷道，&ldo;起來試試。&rdo;

黃鋒一撐身子，敏捷地站了起來，兩手扶著拐，重心前傾，我看到柺杖的橡膠頭深深扎進了泥土中。

我從後腰抽出甩棍，扔到揹包上：&ldo;我徒手，別讓人說我欺負你。放心，會留你口氣兒的。&rdo;

&ldo;不必了。&rdo;黃鋒眼眶周圍的肌肉抽搐著，下盤在改變重心，&ldo;我老婆自己能帶孩子。&rdo;

我無所謂動手，但還是希望在他彈射過來之前證實一下：&ldo;別，你死了誰來看墳啊。&rdo;

他前沖之勢頓了一下，弓還是拉得很滿：&ldo;什麼?&rdo;

&ldo;你背井離鄉來這裡成家，不就是為的這個麼?&rdo;我伸手指圈了下花圃‐‐當然，他應該是看不到的，我權且當他能感應到吧，&ldo;真是，大家都喜歡在自家院子裡埋人玩兒，就不覺得瘮得慌麼?&rdo;

黃鋒向我指的方向轉頭，轉了一半似乎又想通了，哈哈一笑：&ldo;你以為他……&rdo;

&ldo;女字邊的那個&l;她&r;就對了。&rdo;我截住他的話和笑聲，&ldo;陳娟的墓冢，就在這裡。你長期盤踞南方邊境，為的就是尋找、運送、安葬並守護陳娟的遺體。&rdo;

黃鋒的嘴張開一下，又閉上，體勢依舊蓄勢待發，但臉上的肌肉鬆弛了一些。洋洋灑灑的雪花一落到他身上，瞬間就失去了顏色與形體，揮發得無影無蹤。我甚至相信它們若有機會把握自己的命運，寧願選擇繞道而行。

陳娟失蹤的遺體，按說是塊無關大局的拼圖板，但對彬而言，卻不亞於耶穌裹屍布之於梵蒂岡。直到我發現所有人都在幫助彬的時候，忽然想到：對一個又瘸又瞎、滿心報恩，同時還熟悉南疆地區的人而言，這大概是最適合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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